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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
凭借着上辈子荷官的记忆,我在网页上输入他们博彩的网址。
里面五颜六色的广告词,就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。
当然最大的吸引力,就是手上托着二维码的美女荷官。
曾经我也是里面的一员。
这些二维码扫进去,就会添加荷官的微信,但跟你面对面交谈的,不是本人,而是一群抠脚大汉。
也就是最低等的狗推,他们负责聊天,吸引你入局。
这个团伙还会在世界各地,地毡式广派小卡片。
大街上的电线杆、共享单车的车身、甚至是家里楼道的墙上,这些广告侵入我们的生活,随处可见。
上辈子印上我照片的名片,就出现在公司的停车场。
现在。
我在停车场,也找到了这些小卡片,同样是太阳博彩的名字,只是美女荷官是网址上看到的那个人。
我把小卡片收好,去找任飞了。
三倍赔偿金。
他一个拿死工资的网络维护员,现在应该很缺钱吧。
7
到了任飞家楼下,我就接到他妈何淑琴的电话。
让我过去吃晚饭。
他们没想到我那么快上门,张兰兰也在。
她紧张地一直看大门口,像是在找什么借口跑。
我走过去,上下打量她的大衣:“还不错,挺好看的,5万块真是值的。”
张兰兰被戳到痛处,憋不住气了:“你还好意思说,昨天放我鸽子,害我没了八千多块,连同这大衣一共欠我58620元。”
我一脸诧异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买?”
“你想反悔了?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?我哪有钱还。”张兰兰眼睛一红,委屈地哭了起来,还抬手擦了擦眼泪。
她手上带着何淑琴送的玉镯子。
说是任家的传家宝。
何淑琴曾说等我嫁给任飞,就会留给任飞的儿子。
何淑琴跑来抱打不平:“你们可是闺蜜啊,给她买一件大衣怎么了?难道你们的感情,不值5万块吗?”
“够了!”任飞狠狠地吸了一口烟,整个房间也是烟味。
他无缘无故背了一屁股债,当然是不甘心,烟蒂往桌上一压:
“梁鸥,你知不知道,我费了多大劲,才帮你找到这份工作,你不去,那就由你赔他们三倍订金,我不管了!”
张兰兰连忙搭腔:“还有我的5万9。”
何淑琴合计了下:“我听说你妈妈也有钱住大医院了,是不是卖房的钱?那地段可值不少钱,这2、30万对你来说,不算什么吧?”
2、30万?
她也太狮子大开口了。
泰国那边,一个人3万块,就算是3倍,那也是9万块。
中间商都不敢这么赚。
“我还以为多少钱,30万而已。”我故意放慢动作,慢条斯理地打开包包。
几双贪婪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。
“说实话,任飞,你那路子来钱太慢了,我这里有来钱更快的。”
当我拿出太阳博彩的卡片,何淑琴立马就抢过手,发现就是一张随处可见的广告卡片。
“我们要的是钱,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
张兰兰拿过手一看,不屑笑道:“宝宝,你不会相信这玩意儿能让你发财吧?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。”
“谁说骗人的,昨天我在上面赢了十几万,今天刚请了律师费,真金白银拿出来的,不然我妈妈怎么有钱住院了?”
我这话一出,任飞母子以及张兰兰,各怀鬼胎的眼神接触。
“名片上面的荷官人很好,她知道我的情况后,就给了我内幕消息,一个晚上我就赚到了。”
可这时候,张兰兰却不让我拿回那张名片。
“反正你都已经添加客服了,这张卡片就留给我们好了。”
说完,张兰兰用眼神示意任飞赶紧试试,一晚上十几万,要是真的赚到,那么他们就发财了!
我离开的时候,任飞已经添加了荷官。
他们“一家人”围在一起。
兴高采烈地编造欺骗荷官的谎言,企图拿到“内幕”。
我冷笑一声。
慢慢玩吧,玩得越大越好。
因为玩的越大,你们才能有资格进入下一个环节,而这里的房子,迟早是我的。
8
过了三天。
任飞叫我去他家吃饭。
“梁鸥,我妈这几天想你了,你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过来一趟。”
按照泰国那边的套路,任飞应该开始输钱了。
我猜,他又开始惦记我的房款。
晚上,我刚进去他家,是何淑琴开的门,她伪装出十分生硬的热情:“梁鸥你来啦,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白切鸡。”
我笑了笑,跟着她走进门。
张兰兰喜欢吃白切鸡,我口味偏辣,根本不喜欢吃这些口味淡的。
任飞在沙发上玩手机,连我走进去都没有发现。
不到一会儿,他已经开始在摔手机了,把脸埋在掌心,开始懊恼。
但我知道他不会甘心的。
“梁鸥,你来了!你上次房子买的钱收到了吗?”
任飞终于看到我,箭一般跑到我面前,紧紧地抓着我的手。
我连忙把手抽开:“还没呢。”
“我查过了你妈妈那个病,透析花不了多少钱,要不你剩下的钱,我们用来赚钱,我昨天都赢了几十万了。”
任飞挖空了心思,想要从我这里拿到房款,就是想要继续赌下去。
所有的赌徒都是如此。
他们觉得下一把能翻盘,不赢回来,他们不甘心。
就算真的赢了,也会通过“内幕”消息,越下越多。
我摇了摇头,开始哭了:“公司那边已经正式出了律师信要起诉我,律师说,这个案子败诉的几率是7成,建议我庭外和解。”
“那就和解啊!和解是最好的,你有工资,还有房款,这样我们就能赢更多钱。”
我红着眼看他:“可是和解就意味着我要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赔给公司,任飞,你有没有钱可以借我?”
任飞这下眼里开始恐惧,害怕我跟他借钱。
何淑琴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:“我们任飞怎么可能有钱,就算有钱,你有什么资格让他给你还?”
“可是阿姨你上次不是指责我,我对闺蜜的感情,不值5万吗?难道我和任飞之间的几年感情,这十几万都不能借我吗?”
何淑琴哑口无言。
任飞咬了咬牙,背对着我们:“我没有钱借你,我的钱已经输进去了。”
何淑琴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。
任飞赶紧把她扶到座位上。
我装模作样地劝说任飞:“你不要再玩了,既然是输了这么多,就当买个教训,别玩了。”
赌徒不会这么容易放手的。
他抓着我的双手:“我差一点就可以赢一百万了,梁鸥,你的钱先别给公司,等我赢钱了,我就还你。”
我瞪大眼睛:“你疯了吗?任飞,你还继续想玩下去?这些钱我给你,万一你输了,我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何淑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:“卡片是你给我们的,现在我儿子输钱,你就要赔。”
我冷着脸:“我真的没有钱。”
这时,何淑琴提出来:“把你爸妈那套房子卖掉,不就有钱了吗?反正你要嫁进来我们家的,你的钱,不就是我们任家的钱。”
任飞仿佛看到希望一样。
我想起上辈子。
在我被拐去泰国之后,父母也是在他的怂恿下,低价卖掉自己的房子,最后露宿街头。
那可是零下几度,飘着雪花的街头。
我爸妈就这么互相抱着,冻死在巷子里。
那时候,他们得多冷,多绝望啊!
现在,他们一个两个,我都不会放过!
我一副“恋爱脑”的样子:“好吧,那我就请个中介,把房子挂出去。”
9
我打算先答应下来。
到时候和中介做场戏。
让任飞乖乖把自己的房子交出来。
到时候沦落街头的,就是任飞母子!
何淑琴给任飞使了个眼色。
任飞放软了态度:“好了好了,不提钱的事情,今晚就留下来好好吃饭,过两天我陪你去医院看阿姨。”
这天之后,任飞每天都在打电话,问我卖房的事情,都被我搪塞过去了。
我当然是故意的,他没有钱,就算荷官告诉他内幕,也没有办法买。
任飞大概是狗急跳墙了,居然瞒着我去医院找我妈。
我赶到医院时。
任飞和我妈聊得很开心,连张兰兰也在削苹果。
张兰兰故意说:“梁鸥真的很不容易,又被公司起诉,还要给阿姨你付医药费,哎,我都心疼她了。”
我妈一脸紧张:“什么起诉,严不严重,她不是说公司发了奖金,才带我来住院的吗?”
任飞坐在我妈床边:“张兰兰,梁鸥不是让你不要告诉阿姨,你怎么告诉她了。”
我妈被他们一唱一和,吵着闹着要出院。
张兰兰和任飞分别稳住我妈的情绪。
任飞说:“阿姨,你身体不好,一定要住院的,不过要是你不想让梁鸥太过辛苦,可以把房子给卖了。”
张兰兰附和:“对啊,阿姨,房子没了可以再买,反正梁鸥还年轻,你看我爸妈不也是跟我一起租房住吗?”
我妈心疼我,眼泪都出来了,让张兰兰把她的包拿出来。
“这个银行卡里还有点钱,你们不要告诉小鸥,我已经知道这个事了,就说这钱是你们给她的。”
任飞眼前一亮,丝毫不客气地把卡揣兜里了。
张兰兰却暗地掐了一下任飞的胳膊。
然后假模假样说道:“阿姨,梁鸥这次惹上的麻烦还挺大的,我们也有认识的中介,不如我们帮你把房子挂出来吧。”
他们都在等我妈点头答应。
但是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,我妈一个女人,怎么敢轻易做决定。
他们不甘心,大概又要恐吓我妈。
我不得不推门进去:“这么巧,你们都在呢。”
他们二脸尴尬。
我装作没看见:“对了,任飞,你怎么卖掉自己的车了,我在楼下碰到老吴,他说你昨天去他店里卖车,你又去赌了吗?”
任飞心虚,尴尬一笑:“对,我想买新的车,就把旧车卖掉了,这样,我还有事情,先走了。”
我妈也不是傻白甜。
任飞的反应太奇怪了,她指着任飞说:“囡囡,我刚才给任飞一张卡,里面好几万呢,我让他给你的。”
任飞装作没听见,想跑但是被我拦下来。
“任飞,你是不是有什么忘记给我了,对了,你领导也打电话问过我情况了,你说我要不要老实跟他说?”
任飞不仅卖了车。
还跟他们主管预支工资,用的借口居然是帮我妈出住院费。
他领导要了我的电话确认。
任飞知道他会来找我。
“梁鸥,这点钱你都好意思跟我要?等我赢了钱,马上就还你了。”
我根本不听他放屁:“卡拿来,要不然我可要跟你领导说实话了。”
“我们恋爱几年,你不信任我?”他用眼神谴责我,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,任他宰割。
但我丝毫没有退缩:“拿来。”
“好,你不要后悔!”任飞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银行卡。
张兰兰也来讨伐我:“宝宝,你们都恋爱几年了,难道你们的感情几万块都不值吗?”
我笑了笑:“那你借他啊,你不是跟我说发了奖金,好几万呢,怎么不借他?”
张兰兰慌了:“我,我,我要还信用卡,没剩下钱了。”
任飞却不听:“好兰兰,你帮帮我,只要加这个荷官,她就会给你内幕消息,借我一万就好,赢了我们五五分,输了算我的。”
整个病房的人。
都看着任飞教唆张兰兰赌钱。
张兰兰刚开始投了一万块,结果赚了五千,她也开始心动了。
任飞还在挑衅我:“等我赢了,你就会后悔没有把钱借给我,错失良机。”
我用鼻子冷哼一声。
慢慢赚。
现在有多快乐,以后你们就有多痛苦。
10
任飞和张兰兰离开前,还故意让我看张兰兰赢钱的账户余额。
向我得意炫耀。
只有我知道,这不过是泰国的套路罢了。
先给你尝点甜头,再带走你的全部。
任飞是学计算机编程的,他甚至还算出一套理论,只要多玩,十把内赢一把就能全部赢回来。
他的算法没有错。
但在这里,是对方想让他赢,他就赢,如果想让他输,就算是数学大师,算出最精准的答案,都赢不了。
我妈还在担心任飞赌博,会影响我的事情。
“别怕妈妈,要是任飞拉不回头,我就跟他分手。”
我妈对赌博的人没好感,尤其是任飞刚才想要骗她钱。
“对对,囡囡,你现在还年轻,可找个更好的,赌徒可要不得,之前就有女孩子被赌徒老公,骗去国外杀掉了。”
我忙不迭答应下来。
之后任飞和张兰兰,他们都忙着“赚钱”,都没有精力惦记我爸妈的房子。
11
我开始联系中介,让他配合我演戏。
算了下时间,泰国那边差不多该收网了,接下来他们不会再给任飞任何内幕。
还会以赚得少,以退为进,诱使任飞拿出更多的钱去炒币。
任飞这个阶段,已经回不了头了。
他不甘心输掉那么多,想要赢回来一次,成功上岸。
殊不知,这种赌徒的心态,已经被对方拿捏了,对方也准备收网。
12
两天后,任飞开始打电话,问我爸妈卖房的事情。
我告诉他不打算买了。
他给我洗脑了半个小时,发现说不动,就找我要了中介的电话。
大概是张兰兰告诉他,我一个下午就卖掉了房子的事情。
我把这个中介推给他。
任飞的房子不在市中心,但是也能卖到300万左右。
中介带过去看房子的人,都是演员,各种嫌弃。
吵闹、油烟、治安差、孩子读书等等的问题,整整三天,都没有人愿意要买任飞的房子。
任飞开始着急。
中介给他建议:“这房也是老房子了,而且环境也差,要不降低一下售价,比如100万,要是这个价格,我马上可以帮你出售,三天后你就能拿到钱。”
要是以前,任飞绝对不会答应的。
但是他现在狗急跳墙,急需要这笔钱翻身,就答应了中介。
三天后,通过中介,双方敲定了合同。
中介和第三方转手就卖掉那套房,我净赚100万。
我把上辈子他用在我父母身上的手段,还给他了,他一点也不无辜。
但还不够。
这几天任飞一直在跟民间贷款借钱,他太贪心了,不肯收手。
我就去警察局报警,说我的男朋友网赌,担心他被骗。
警察和我一起上门了。
我这么做的目的。
是想要引起警方重视,可以顺藤摸瓜查到阿贵和泰国那些人。
这些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13
任飞现在住在新租的房子里。
“任飞,你开门,你不要再赌下去了,那是骗人的。”我拍打着门,警察也让他开门。
但任飞一直没有反应。
我知道他一定在里面。
我眼眶通红:“他卖掉了房子,还跟外面借了不少钱,要是被骗,他就完蛋了。”
警察也没有办法,任飞不开门,他们不能擅闯民居。
“等你联系到他,带他去我们警局立个案,现在最重要就是,让他不要再赌了。”
他们前脚刚离开。
后脚,任飞就开门,现在他还是意气风发的:
“跟警察举报我网赌啊?呵,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?”
张兰兰在里面喊了一声:“飞哥,谁呀。”
任飞应了一声,然后向我挑衅:
“既然被你发现了,我也坦白,兰兰跟了我三年,我妈也非常满意她这个儿媳,这三年,我们一直背着你约会,我觉得她比你好太多了。”
他还记着医院的仇,想看我后悔的表情。
我刚才在警察面前演戏的痕迹还没干净,眼睛还是红的。
任飞以为我在为他难过。
他的报复心得到了满足,很自信地笑了笑:
“再过一个小时,我就有八百万了,到时候我跟兰兰就会去瑞士旅游结婚,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再住下去。”
想去瑞士结婚的人是我。
他说过以后结婚,会带我去。
我笑了一下:“你这么自信能赢吗?”
“我有内幕消息,这次赢定了。”任飞摇晃了下他的手机。
很好。
连壁纸都换上他和张兰兰的亲密照。
离开的时候,我看了他最后一眼:“任飞,你有没想过,他们是在骗你的。”
“梁鸥,我说过,我会让你后悔的!”任飞狠狠地看着我,然后重重地摔上门。
这就接受不了?
那一个小时后,你又怎么受得住呢?
14
一个小时后。
我在附近的短视频里,刷到任飞跳楼送医的消息。
泰国那边已经收网了,任飞投下去的所有钱,被分散到一千乃至一千以上的多个账户,有些通过“水房”在各地取出。
对方各种借口,什么数目太大延迟到账,五分钟之后又五分钟,一直在拖延任飞。
或许期间。
任飞有一丝丝意识到自己被诈骗,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回头了。
只能期待那八百万到账。
直到,对方拉黑他了。
他的孤注一掷,一夕之间成了笑话。
房子,钱,工作,他什么都没了,还欠了外面一屁股债。
这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任飞选择了跳楼。
视频里,张兰兰撕烂何淑琴的衣服,让她还钱,何淑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趴在任飞身边哭。
上辈子,我被人活剥,而我的父母到死都没有见我一眼。
你们这些又算什么呢?
15
何淑琴和警察说我是给卡片的人,警察把我约去谈话。
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。
“任飞之前帮我找过泰国的工作,每天工作5小时,月入百万,我没去,任飞收了人家的订金,我不去就要我赔30万。”
警察眉头一皱。
我继续说:“我妈尿毒症,我把婚房卖掉了,给她住院,任飞知道后,想要我给他钱,我不想把钱给他们,就谎称这些钱在上面赢的,我不知道他会相信这些。”
警察去调查了三方口供,大概还有任飞的手机记录,证明了我的口供可信,就把我放掉了。
离开之前,我跟警察说:“我能看看任飞和那个荷官的聊天记录吗?我想知道对方说了什么,他们之间的信任,会超过我一个几年女朋友。”
我在警察的监视下,打开了他和泰国荷官的聊天记录。
任飞说了什么,我不在意。
我在意的是,金志明。
上辈子,我被卖去泰国,在里面我认识了一个同样被卖过去的程序员,金志明。
我和金志明,一直想要逃离泰国。
但行动一次次失败。
金志明研发出一套程序,让整个团队省时高效,经理让阿贵带我们出去玩,还让我们一个个拍照片,给家里的人报平安。
在这些照片里,金志明埋下了提醒好友报警的伏笔,通过纸条让服务员,帮我们报警。
但我们没有想到。
小镇上的服务员,为了赚钱,已经跟他们串通好,很快纸条就到了阿贵手里。
金志明没有供我出来,但是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。
我求他们让金志明死的痛快一些,不要再折磨他了。
他们就觉得我和金志明是一伙的。
警察同情的看着我。
因为我的手在抖,他们还以为我还爱着任飞。
直到我看到金志明的求救短信:“警官,你们看,这是不是一条求救信息,这几个字连起来看是‘我被绑架了’。”
16
除此之外,我还举报了张兰兰带我去见过泰国的老板。
这个人竟然也通过公司,联系我,要我代言广告。
我提供的这些信息,足够他们继续调查。
我时不时会关心他们的调查进度。
他们前两天也接到了报警电话,是金志明的好兄弟打来的,他怀疑金志明被诈骗集团拐到海外。
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。
金志明。
你一定要活着回国。
很快夏天到了。
我妈妈的尿毒症也有了好转,医生说痊愈的几率非常大。
把她接回家之后,我就带了她去商场买东西。
商场的手扶梯旁边,我看到何淑琴和张兰兰在吵架。
任飞跳楼变成植物人,何淑琴走路一瘸一拐,那是被催债的人打的。
这两个人打起架,谁也不绕过谁。
何淑琴揪着张兰兰的头发,张兰兰一直在踹何淑琴断了的腿。
“都怪你,如果不是你怂恿小飞卖房子,他怎么会跳楼!如果不是你,他怎么会介绍工作给梁鸥,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。”
我没想到。
竟然会是张兰兰牵头的。
何淑琴年纪大,又是残疾,很快不是张兰兰的对手,被推倒在地。
张兰兰整理头发:“是你儿子被骗,又不是我,你怪梁鸥啊,她拿的卡片!神经病,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儿子,我只不过是想让梁鸥吃瘪。”
她刚说完,就看到我。
那双眼睛瞬间就红起来,是怨恨。
张兰兰大声喊:
“她以为自己多了不起,救了我一次,就可以用金钱羞辱我吗?既然你钱这么多,我不介意帮你花,真蠢啊,还把我当成好姐妹,男朋友被我睡了这么多年,都没有发现。”
她话刚说完,我就走过去,打她了一巴掌。
“张兰兰,你活该。”
张兰兰红着眼:“我混成现在这样,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
“还不够,我恨不得你跟任飞一起死掉。”我小声诅咒她。
“你!”张兰兰话没说完,忽然惊恐地看着我身后。
这时,我妈也在大声喊:“囡囡小心!”
我下意识避开。
何淑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,她原本是想一起推我们下手扶梯的。
但因为我躲开及时,滚下去的人只有张兰兰。
何淑琴看着自己的双手,又看了看满是人的商场,慌张逃脱。
张兰兰混混沌沌地站起来,准备离开。
这时的她又被人打了一巴掌。
打她的人,是一个老头。
老头左右看了眼:“赶紧走,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。”
张兰兰这时却爆发了,拿着手提袋一直打骂老头:“老东西,连你也打我,混蛋,去死吧!”
老头一边挡着,一边开口大骂:“你疯了吗?你只是出来卖的,有什么资格骂人!”
周围的人一个劝架的都没有。
不少人拿起手机在拍摄。
而我挽着我妈妈离开了。
17
端午节的时候。
泰国那边传来好消息。
警察根据金志明提供的线索,成功捣破了诈骗据点,解救一百多名人质,还有一百多名员工。
他们还在地下工厂,找到很多副人体器官,血库的血更是比医院的还多。
但这些在泰国,只是一处窝点。
最后,金志明因为帮助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,也成功证明自己是被诈骗,多次求救。
最终被判无罪。
我在警察局门口等金志明,警察跟他介绍,多亏有我的线索,才能这么快发现他的求救信号。
他脸上全是伤,但一双眼睛依旧又黑又亮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朝我伸出手。
重生之后,我只在看见爸妈的时候,哭了一次。
那时,我觉得劫后余生。
可如今看到金志明,我忍不住又哭了。
“恭喜你回国。”
金志明浑身僵硬,他大概没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热情。
18
中秋节过后,任飞终于扛不住,死了,没过多久张兰兰也被人刺死在小巷里。
何淑琴因为故意杀人被拘留。
我不做模特了,跟经纪公司解了约,我在网上选了一个岗位。
面试那天,我又遇到了金志明。
他请我喝咖啡。
“你为什么要转行,你确定能胜任我们公司工作的强度吗?”
“我看了招聘信息,朝九晚五,加班还有工资,薪资也符合我的预期。”
金志明笑了:“那你为什么要调查我?”
我懊恼地拍了拍脑袋。
忘记了,这家伙还能追踪我的手机,肯定是我投简历的时候,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。
“我说我们上辈子认识,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?”
“不会,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
之后,金志明又邀请我去参加反诈的活动现场。
他在上面讲述自己是如何逃跑的经历。
还有他们是如何利用人的贪婪和不甘心,处处下套。
被诈骗的人,不一定是普通老百姓,高智商的人群也不少。
危险随处可见。
一不小心,就会掉落陷阱,万劫不复。
19
一周后,我被通知录取了,和金志明也正式成了同事。
虽然是不同部门,但上下班也都能遇见。
半年后。
公司举办一场聚会,像极了一个大型联谊。
未婚的全被安排到一桌去。
我的对面是销售部的男同事小何,平时对我还挺照顾的,我也一直把他当做是前辈。
他说:“不要紧张,这是公司文化,亲上加亲嘛。”
金志明坐在我的斜对面,闻言推了推眼镜:“那我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,别的公司都是禁止内部恋爱。”
有他在一边,我也没有那么尴尬了。
坐在我身边的女同事小美,问了很多金志明私人的问题,例如有没有女朋友啊,家里几口人,在这里有没有房子之类的。
最后一句,你觉得我怎么样。
我实在没忍住,被一口可乐呛住了。
小何非常体贴地给我递过来纸巾。
“谢谢。”
不等小何开口,金志明又神来一笔,让服务员给我一杯温水:“你生理期,不能喝太多冰的。”
我瞪着他。
又偷看了我的手机!
他朝我一笑,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小何,小何果然脸色尴尬。
金志明到哪里都是人精。
这会儿也看出小何动机不纯,大概是想借今晚的机会跟我表白。
我立马露出娇羞一笑,配合他的演技。
金志明仅用一句话,解决我和他的问题。
这晚上,小何和小美两个人,不再找我俩说话。
20
聚会结束后。
金志明送我回家,回去的路上,我让他给我研究一个程序,以后不能让一些黑客,随随便便黑进去我的手机。
他笑了出来。
我们刚好路过了一家药店,我让他等等,在里面买了一瓶胃药。
我记得上辈子被卖到泰国诈骗的时候,他不能吃辣。
结果一不听话,阿贵就会大把大把辣椒喂进去他的嘴里。
今晚上,他被迫吃了不少辣的,还喝了不少酒。
“这个给你,就算是今晚你帮我解围的谢礼吧。”
他的表情又变得奇怪:“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。”
“你们搞程序的,不都三餐不继,胃药是标配,一送一个准。”我搪塞了过去。
他把胃药拿在手上,用手指摩擦着盒子:“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。”
刚才聚会上,玩默契游戏。
我和他是全场最高分。
他知道我的事情,是因为他黑进了我的手机。
但是我知道他的事情,这让他很意外。
比如他的鞋码尺寸,是因为上辈子我们被关押的时候,我发现他的脚比普通男孩子要大一点。
比如他的喜好,也是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。
那段时间,我们互相支撑着。
在所有人都已经被洗脑,觉得留下来还不错的时候,只有我们保持着要逃出去的念头。
“你不会以为,我要泡你吧?”我打着哈哈,可是转头却看到他认真的神色。
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。
“我真觉得我们认识很久,可我调查过你,在我回国前,我们之间的交集,几乎为0,包括任何关系网。”
“也许,这是缘分?我刚好看到前男友的诈骗信息,然后发现你的求救信号,又无意间查到诈骗集团的线索。”
说着说着,我也说不下去了:“很巧合是不是?可是……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。”
“这是个美丽的巧合。”
我们继续走着,上了桥,整片区的灯光尽收眼底,看着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光。
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上辈子,我对金志明说过,要是可以出去,我带你去看城市的夜景。
在桥上看。
现在,我们真的并肩站在一起,兑现了曾经的承诺。
我用力地抓住栏杆。
指腹摩擦带来的疼痛,让我知道,这一切都不是梦。
“梁鸥。”
听见金志明叫我,我转过头,正好碰上他附下来的唇。
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很久很久就想这么做了。”
我笑了笑。
他也傻笑着,有些腼腆地牵起我的手。
我们都等这一刻,等了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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