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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傅竞帆先是奚落了她很久,但又陪着喝了一晚上的酒,最后完好无损地把随遇送回了公寓,什么都没发生。
傅竞帆绅士磊落地让他本人都为之诧异。
事后他还和随遇提起过此事,说是因为她魅力不够,引不起他的邪念,让她自己好好反思一下。
反思他妈卖批!
但也正是因为傅竞帆那次的“君子行为”,让随遇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,他们竟然成了偶尔会一起喝酒的酒友,很纯洁。
留学期间,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上的逾越,酒肉朋友而已。
真正发生质变,是在他们前后脚回国之后。
随遇学成归来,算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,成为了第三军医院普外科的一名医生。
而傅竞帆结束了在国外的商业之旅,将事业重心转回了国内,创办了竞持医疗,赶上风口获得了各方资本的青睐,目前已经获得D轮融资,赴纳斯达克敲钟指日可待。
而顾宴岑也追随着秦舒雯回国,前者创业,后者逐步继承家业。
从小基本生活在国外的秦舒雯,第一次在国内见到了傅竞帆本人。
更贴近老外思维的她,随即表现了对傅竞帆明显的兴趣,外界因此众说纷纭,“甜”得不着边际。
傅竞帆从来都懒得去澄清这种事,秦舒雯那边更加不会解释什么,任由绯闻发酵。
眼见着顾宴岑因此日日消沉,随遇坐不住了。
某次她趁着假期约傅竞帆悄咪咪出来喝酒,回国之后的第一次。
借着酒劲儿,随遇教训他:“你到底要不要答应秦舒雯,给个准话,不要吊着人家。”
傅竞帆一副活久见的样子,“就你这清冷性子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百年的主儿,竟然为情敌打抱不平?”
他枕着手臂歪在她眼前探究,“还是说,你是为了顾宴岑打抱不平?毕竟在这复杂的三角关系中,我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,我吊着秦舒雯,就是在吊着顾宴岑,对不对?”
随遇当时已经喝了几杯,有点微醺,脑子反应慢了半拍。
她眨着黑漆漆的鹿眼,鸦羽长睫也跟着慢慢忽闪了几下,仿佛被傅竞帆的话绕蒙圈了。
“随遇。”傅竞帆一本正经地叫着她的名字,但接下来声音却如撒旦的诱惑,“我和秦舒雯在一起,这样就可以为你和顾宴岑创造机会了,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?”
顾宴岑彻底死心了,就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?
随遇并不确定,也没有这样的信心。
毕竟这么多年,他一直是把她当做邻家妹妹看待的。
她喜欢他这件事,即便没说出口,但随遇不相信顾宴岑不明白,他不回应,不过是因为不想回应这份感情罢了。
随遇心里拎得清。
喜欢不是费尽心机地占有,强扭的瓜不仅不甜,而且伤瓜,她舍不得。
虽然随遇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,最后她还是战胜了心中的自私邪念,慢慢地对傅竞帆摇了摇头,“我不要。”
“或者——”傅竞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,“你把我收了,为顾宴岑创造一个助攻机会?成全他多年的深情许许。”
随遇脑海里当即萦绕出那首熟悉的旋律,以及最符合心境的一句歌词:
一个人的成全,好过三个人的纠结。
她有一瞬间竟然心动了,傻不傻?
傅竞帆将杯中的加冰威士忌一饮而尽,“我逗你呢。我是在让你认清一件事:你的喜欢不过如此,完全没有为了对方疯狂一次的念头和牺牲奉献精神。”
他深情的桃花眼睇下来,“所以,以后别再管闲事了。自己感动自己罢了。”
随遇没说话,好像确实是这样。
她郁闷地也跟着干了杯中酒,还没来得及加绿茶和冰块呢,比傅竞帆的那杯纯多了。
辛辣刺激的感受穿肠而过,带动脑子里瞬间「轰」地一下子。
“你真虎啊,随遇!”连一旁的傅竞帆都瞠目结舌,“你这是要喝废的节奏,走吧走吧,趁你没耍酒疯之前,我赶紧送你回去。”
随遇的神经已经不受大脑支配了,她迷迷糊糊地想,以后即使是假期也不能随意喝酒,毕竟当了医生得好好保护这颗脑子。
“走啊?”傅竞帆已经起身。
一米八八的身量,造成的压迫感不言而喻。
随遇慢慢扶着吧台,从高脚椅上滑下来,险些摔倒,被他的大手及时扶住了纤腰。
她一米七零的身高,在女生中已然不算矮,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是高挑纤丽,可在傅竞帆面前,还是小鸟依人的感觉。
他身上清爽冷冽的木质香调瞬间包围她的鼻息,还有淡淡的薄荷味掺杂其中,闻起来让人非常舒服、放松。
那一刻,随遇感觉自己彻底上头了。
因为威士忌,因为傅竞帆。
她没有立刻从他怀里挣脱,而是轻轻用手拉了拉他的西装外套袖口。
傅竞帆知道随遇要说点什么,于是一手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,却同时倾身下去,将耳朵贴在她唇边,等她发话。
两人姿势极其暧昧。
随遇:“傅竞帆?”
“嗯?”
“我觉得你的第二套方案,还行。”
“你说什么随遇?你再说一遍?”傅竞帆的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,主要是难以置信导致的。
随遇眼神迷离,将唇轻轻贴在他的耳边,郑重道,“我说,我觉得你第二个提议,不错。”
“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?”傅竞帆的语气变得严肃。
她竟然为了顾宴岑,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?
而且,又把他当成什么了?虽说最初是他提议的。
不着边际是他,又当又立亦是他。
“嗯。”随遇点头如捣蒜。
“呵~”傅竞帆冷笑出了声。
他打算给这位朋友点教训,吓吓她。
傅竞帆声音轻慢带着引诱,“好啊,那你敢和我去开房吗?”
“那有什么不敢的?我身份证呢?我找我身份证……”然后随遇就开始原地转圈,像驴拉磨、小狗追尾巴一样……
傅竞帆也是真看无语了。
得了,他也不准备吓她了,直接拎着她给塞进自己那辆如黑夜巨兽的库里南后座,绝尘而去。
他把随遇好不容易提溜到她在国内所住的公寓门口,结果这个醉鬼想不起来开锁密码了。
死活都想不起来……
傅竞帆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,这也是他能丝滑进入这个帝京最壕小区的原因。
他实在是无语,只能把随遇扛到隔壁幢的他家。
随遇也是够有礼貌的,进门就送他一个大礼——
吐了。
她没吃什么东西,吐的都是酒水,但也超恶心的。
傅竞帆立在一旁也差点吐了……
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,他才重新把她捏起来,扔到浴室。
“不是我占你便宜啊随遇,我得给你洗洗,就当洗狗了,知道吗?”傅竞帆冷声道。
“谢谢……”
她还说谢谢?她还有脸说谢谢?
傅竞帆顶着这辈子最大的无语,打开了花洒,还记得调好了温度,“你自己能洗吗?”
他不喜欢浴缸,当初没安那玩意儿,只能站着洗了。
随遇看着淋浴喷头,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可以可以!”
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,怪幽默咧。
傅竞帆原地松了一口气,就出门去收拾门口的狼藉了。
等他艰难搞定一切,折返回浴室门口,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,“随遇?”
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。
里面的人是不在服务区,还是不在人世了?傅竞帆有点担心。
可别死在他家,解释不清。尤其是死在浴室这种地方。
“随遇,你再不应答我就进来了啊?”傅竞帆甚至都提前闭上了眼睛。
非礼勿视,大概是刻在了他DNA里面的觉悟。
里面还是没有回音。
傅竞帆有点急了,直接推门而入。
传说中的闭眼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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