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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做白斯然女朋友时,我对他百依百顺。
他却在朋友圈里嘲讽我。
[对象是个舔狗怎么办?真烦。]
车祸时,我拼死护着他。
他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白月光。
后来酒宴上,白斯然红着眼单膝跪地求我留下。
有人一把推开他拦在我面前。
白斯然黑着脸问:[他是谁?]
……
陪我男朋友白斯然去接他归国白月光的路上,我们发生了车祸。
紧急的刹车、刺耳的声响和猛烈的碰撞,让我头晕目眩。
巨大的震荡将我整个人砸在车门上,而我依旧挣扎着,想要去护住驾驶座上的白斯然。
然而在模糊的视线中,我看到白斯然甚至没有分给我半点目光。
他神情狰狞,双眼猩红,迅速解开安全带,扑到了后座那人身上。
嘴里嘶喊道:[月月!]
那是白斯然三年未见的白月光江皎月。
她有一张和我极为相似的脸,但我们终究不同。
白斯然将纤细柔弱的江皎月,视若珍宝般护入怀中的样子那么刺眼,定格在我的脑海中。
破碎的车窗玻璃深深扎进我的手臂,一阵钻心的疼痛,鲜血喷涌而出。
我猛然意识到,除了我自己,没有人能保护我。
而白斯然,他并不值得我拼了命去保护。
我咬住了嘴唇,用衣角抱住伤口,死死捏住自己受伤的手臂,试图止住淋漓的鲜血。
之后我便陷入了昏迷。
仿佛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,梦里浮现出和白斯然在一起这三年的一幕幕。
三年前我路过艺术学院的钢琴教室时,第一次遇见了彼时颓唐消沉的白斯然。
他不过和我对视了一眼,便再也不能挪开目光,请求我在钢琴前陪他坐会儿。
我不是音乐生,并不会弹钢琴。
却还是红着脸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他那时呆呆地看了我许久。
我以为是他对我一见钟情,不曾发现白斯然眼底深藏的晦暗。
后来在一起,他对我忽冷忽热阴晴不定。
我时常疑惑他到底是否喜欢我。
如今我才恍然大悟。
三年前,与白斯然青梅竹马的江皎月出国进修钢琴。
而他碰巧遇到与江皎月容貌相似的我。
原来当初白斯然痴痴地望着我,不过是在透过我,思念另一个女人罢了。
睁开眼时,我已经躺在了医院,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我们三人只有我受伤最严重。
抢救的过程中我并非意识全无,所以也听到了护士们怜悯的叹息。
[听说这姑娘是学舞蹈的,手伤成这样,以后还能好好跳舞吗?]
是啊,连外人都知道我的手有多宝贵。
可是车祸时白斯然却未曾多想过我一秒。
即便包扎好了,可是手上依旧阵阵疼痛。
隔着急诊室的帘子,迷迷糊糊中,我听见隔壁江皎月咳嗽的虚弱声音。
[斯然,我的手好疼。]
白斯然闻言声音明显紧张:[让我看看,你弹钢琴的手,可不能有任何闪失。]
我闻言甚至忍不住笑了下。
原来他只知道钢琴家的手宝贵。
隔壁的白斯然大抵拉着江皎月的纤手细细检查过,终于松了口气。
[手背破了点皮,我待会儿给你包扎一下。]
我觉得疲惫,不想再听。
可是那边的声音依然清晰传来,「斯然,你女朋友她……还好吗?」
“女朋友”三个字江皎月说得艰难,似乎这个词刺伤了她。
委屈的泪水从她泛红的眼眶中流出。
沉默片刻,白斯然伸手轻柔拂去她的泪珠。
[医生说她没有生命危险。]
[那就好,我刚刚可担心她了。]
白斯然语气淡淡地转移了话题。
[她没什么可担心的。受伤需要吃点清淡的,我去给你买一家好吃的艇仔粥如何?]
原来他丝毫不关心我。
三年情侣,我竟在他眼中轻贱至此。
即便再想装作不在乎,我的心依旧会痛。
即便双眼紧闭,泪水依旧不受控地滑出。
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。
上学期期末白斯然得了流感,什么都吃不下。
我照顾了他整整一个周,每天给他送他最爱吃的一家艇仔舟。
后来我痛经到下不来床的时候,求他给我带一碗热粥回来。
他却忙着在外和朋友喝酒,说我太小题大做,痛经能有多痛。
我喜欢他远远多于他喜欢我,便时常迁就他的坏脾气。
当时只是嘱咐他少喝点酒,早点回寝室,到了记得给我电话,不然我会担心。
之后一位共友看不过去,偷偷给我截了一张图,图上是白斯然屏蔽了我发的的朋友圈。
[对象是个舔狗怎么办?真烦。]
配图是我絮絮叨叨嘱咐他的聊天截图。
而下面评论区里,白斯然的朋友们留言,全是在嘲笑讽刺我倒贴、当妈、爱做保姆之类的话。
他没有反驳一句。
不一会儿,白斯然的朋友们纷纷来到医院看望。
他们都认识江皎月,对她关心不已,有的人甚至还开玩笑。
[皎月才是我们正牌的嫂子,白哥的女朋友,我只认你一个!]
江皎月羞红了脸。
而这次白斯然依旧没有反驳一句。
在他们转去VIP病房后,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,去为自己缴费。
我背井离乡来这个陌生城市读大学,从前以为这里只有白斯然算我的亲人。
现在我才明白,我只有我自己,也只能靠自己。
在缴纳医药处,我遇到了白斯然。
白斯然站在走廊转角处,长身玉立,一身挺括利落的黑色风衣,衬得他肤色越发冷白。
他只有手上受了些皮外伤,所以缠上了绷带,配合他出众的容貌,有种别样的风情。
路过的女孩子都忍不住红着脸侧目。
曾几何时,我亦如此。
白斯然正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打着电话。
他原本冷峻的眉宇如同冰川融化,尽显温柔,语气像在哄小孩。
[不想吃艇仔粥?没关系,那我再去给你买别的,你想吃什么?月月乖,听我的,你必须得好好吃饭。]
他如此细致耐心,有些强势却又极有分寸,低沉嗓音惹得人脸红。
挂掉电话他回过头,猝不及防地与我四目相对。
我站在原地没反应,并未像从前那样依赖地去挽住他的手臂。
他眉头一皱,朝我走来,责备我。
[一个人乱跑什么?我刚还在找你。]
说着他伸手想来拉我,却被我躲了过去。
白斯然眉头蹙得更紧,脸上仿佛结了霜,语气不快。
[你在跟我闹脾气?]
真可笑,这段不平等的恋爱关系中,我何时敢跟他闹过脾气。
我看了眼自己包扎的手臂,[伤口疼,怕你碰到。]
他眉头解开了些,叹口气。
[受伤了就在病床上好好休息,我刚准备去给你送饭,买了你最喜欢的艇仔粥。]
他把手上的打包袋递过来。
这是江皎月不要吃的东西,他转手送给我。
我在他心里是什么呢?
女朋友,亦或是垃圾桶?
情侣一场,我以为哪怕不是深爱,他也会对我有些许感情。
三年,我就算养只狗都有感情了。
而白斯然狗都不如。
看了那袋子一眼,我一言不发,转身离开。
身后我没受伤的胳膊被他拉住,顿时动弹不得。
[韩嘉星,你在发什么神经。]
面对他的指责和质问,我头一次没有感到惶恐。
只觉得无比疲惫。
我莫名想起从前。
故事的最开始,他是贵公子,我是灰姑娘。
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悬殊,所以他追求了好久我才同意。
在一起后我极度缺乏安全感,恨不得每时每刻黏在他身边,对他百依百顺小心翼翼。
好像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抛弃。
然而都是徒劳无功。
他只有追求我时是对我真的好,得到手后便越发冷淡、无常,稍有不顺心就冷暴力,几近让我崩溃。
而这样的日子,我过了三年。
我受够了,不想再失去自我,委曲求全了。
我回头,迎着白斯然不耐的眼神,一字一句道。
[白斯然,我们分手吧。]
他身形一僵,不可置信地看向我。
见我似乎是认真的,白斯然脸沉得就要滴出水来,额角直跳,眼神仿佛要吃了我。
[你是把脑子撞坏了吗?]
我冷静地重复,[我很清醒,分手吧,我不要你了。]
他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我,沉默不语。
良久,他冷笑一声,似乎逐渐恢复了平静。
[这是你的新手段吗?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在意和关注?实在是拙劣。]
以前我听到他这样高高在上、自以为是的语气,大概会愤怒,接着感到尴尬和自卑。
可是现在我竟然心里毫无波澜,甚至有些想笑。
我把他常对我说的那句话还了他。
[你要这样想,我也没办法。]
白斯然闻言神情冷漠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满是倦意。
[你想闹就闹吧,我现在没空管你。只不过这一次,我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你。]
言罢,他反手把那袋被我拒绝的艇仔粥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。
我受了伤,我孤身一人。
白斯然很清楚这点,却还是将我一个人抛下。
虽然我早已对他没有任何期盼,但他这样的行为还是让我感到恶心。
在医院养伤的日子里,我总能收到同学朋友的关心,好奇我和白斯然是什么情况。
因为他们频繁在校园中看到白斯然和江皎月走在一起,言行举止都熟稔亲昵。
江皎月与我们同校,大一时休学,去国外拜师进修,如今回国返校,她与白斯然再续当年错过的校园恋爱。
据说白斯然对她极尽宠爱,昂贵的珠宝首饰一套一套买给她;捐了一架钢琴给艺术学院,只供江皎月单人练习使用;甚至还在学校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。
还有人发表白墙,感叹自己看到下雨天为了不弄脏江皎月的小白鞋,白家大少爷亲自背着她一步步走过水洼,送她回宿舍楼。
评论里感叹道,真是神仙爱情,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。
而这一切,都是我当初没有得到过的待遇。
来打听消息的人里不乏看热闹的,大抵是想看看我被白斯然“抛弃”后是多么痛不欲生、一蹶不振。
可惜他们想错了,我不会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。
我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扑在手臂复健和舞蹈练习上。
三年前在和白斯然认识之前,我是舞蹈系最优秀的学生,和他在一起后导师说有一个交换生名额可以给我。
然而我舍不得白斯然,也害怕他会因为异国而和我分手,便婉拒了导师的好意。
如今幡然醒悟,我才觉得后悔不已。
若是当年放弃白斯然选择前程,或许我的人生已大不相同。
不过幸好如今还有补救的机会。
过段时间艺术学院的表演赛中,得到第一名的人,可以得到大额奖金。
我一定要争取到,那将成为我留学梦的基石。
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。
我的伤养得很好,除了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,其他恢复如常。
经过一段时间废寝忘食的艰苦练习后,我在舞台上大放异彩。
我含笑谢幕时,看到了坐在台下VIP席位的白斯然和江皎月。
白斯然压根没抬头看我,似乎不在乎我的表演,正专心为江皎月整理纯白的裙角,一会儿她也要上台弹奏钢琴。
而江皎月正眼神不屑地看着我,笑容讥诮。
无所谓,我已经从观众的掌声和评委的笑容里知道,我依旧是舞蹈系最优秀的学生。
对于这次的冠军,我势在必得。
比赛结束,我更加确信没有一个人能超过我。
连和我相识的评委老师,都在私下里恭喜我,说我的分数最高,她替我高兴。
然而最终结果出来后,在主持人公布前,那位评委老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,神色似有不忍和惋惜。
[孩子,你已经足够优秀了,别太在意结果,并不是所有结果都是公平的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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