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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
司宴在太平间门口枯坐了一宿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,照拂在脸上,他瞳孔动了一下,似回光返照,忽然喃喃自语:“我要回家……苏酥在家里等我。”
“她知道我胃不好,所以,她会在家里给我做早饭。”
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笃定,最后,似是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。眼神里焕发出新的生机,猛地起身,跌跌撞撞跑了出去。
事实上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司宴做早饭了。
因为他的不屑一顾。
也因为我那颗逐渐枯死的心。
曾经三餐不落的厨房,在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,我对司宴的失望积攒越来越多后,变得无人问津。
挺长的一段时间里,司宴也不回家,我经常一天只吃一顿。
面包饼干或者外卖,反正也不觉得饿,体重暴跌,活着就像行尸走肉。
没关系。
还好我已经解脱了。
司宴,家里还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。
你早晚,会全部看到。
我的灵魂跟着司宴一起回到家。
他怔怔地站在客厅里,大声喊我的名字,当然不会再有人回应他。
就像家里不会再有精心准备的三餐,和一个让他讨厌的妻子。
接受这一切时,司宴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平静。
他没有再崩溃。
只是坐在我们的卧室里,看着我们床头上的婚纱照沉默不语。
林蓁蓁堂而皇之从门外进来时,我才知道,原来她的渗透度比我想象的还要深,她竟然有我们家的指纹密码。
我一直以为,这是我和司宴单独享有的小家,没想到司宴连它也已分享。
她是来安慰司宴的。
林蓁蓁一直盼着我死,甚至不惜在手术上动手脚。现在一切如她所愿,她迫不及待想来验收成果。
司宴也伤心不了几日吧,悲伤总会淡去,早晚是要将前妻忘掉的,到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司夫人了。
可她忘了。
活人争不过死人。
也小瞧了我插在司宴心头上的那把刀。
是我用自己的命,亲手插进去的。
司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我,忘不掉是他亲手杀死了我。
所以,看到林蓁蓁被赶出去,我丝毫不惊讶。
现如今,她的存在不再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,而是提醒司宴曾经出轨,对不起我的一根尖刺。
一看到她,司宴就会想起我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幕。
这是永永远远的阴影。
林蓁蓁,终是高看了自己。
她以为自己赢了。
其实,她同样输得一败涂地。
司宴改掉了家里的密码,在家里不吃不喝,像个活死人一样躺了三天。
直到我要火化的那一日,他才起床洗漱。
他穿了一套正式的西装。
那是我和他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,我送给他的礼物。大抵是款式不够称心,司宴很少穿,后来我就把它收纳了起来。
藏在柜子的深处。
我没想到,司宴还记得这件衣服。
他甚至知道位置,准确地把它翻找出来,仔细熨烫,视作珍宝对待。
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他,仿佛隐约瞧见了当年那个气质清冷的学长。
可不同的是,而今的我再不复当年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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