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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沈家豢养的一只鸟。
但这笼中每一片落叶都动摇不了我的决心,每一阵清风都带不走我的不甘。
1、
沈肆。
清风朗月,芝兰玉树,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修饰词放到他身上都不会觉得突兀。
初中起,我和沈肆就被捆在一起论为谈资。
原因无他,我是他名义上的妹妹。
我知道我原先长得就不好看,那场火灾后,面容更是说得上可怖。
不过我不后悔,毕竟用本就平平无奇的脸换回一个漂亮的人,他们都说很值。
没错,火灾。
那天的黑烟翻滚,带着焦糊味,如同恶魔的触手在五脏六腑搅动。
救人,昏迷。
在医院躺了两天,醒来四下无人,我便偷偷走了。
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一群人找到,他们载着我回了医院,不断有人进来拍照。
我觉得我是车轮碾过地面激起的尘埃,却在那段时间变得尤为重要,不断张着被烟熏过的喉咙配合摄像头的闪烁。
“爸妈走得早,家里只剩我一个。”
来询问的警察一愣,第一反应看向镜头后的沈母。
沈肆穿着病服,趁机站了出来,他拉过我摆弄衣角的手,又温柔地帮我整理褶皱。
“妹妹别怕,来我家吧以后我做你的亲人。”
闪光灯的声音不遗余力地响着,我抬头看不清沈肆的表情,他泡在光里,面容都是模糊的。
2、
沈肆一家待我很好,提供吃穿用度和后续恢复的一切疗程。
大人们都夸我见义勇为、舍己为人,他们给我颁锦旗、发奖章,又请来媒体采访,让我上头条,参加慈善晚宴。
连轴转了一星期,我重新回了学校。
“我靠哪来的丑女大白天出来吓人?!”
“哦你说宋别啊,不对现在该叫沈繁了。看新闻了吗?沈家把她收养了,现在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时不同往日咯。”
“害是她啊,你说这火怎么没给我碰上,不然我现在也是财阀一哥了。”
“得了吧,你也想被烧成猪头?再者有沈肆在,你最多能继承个蚂蚁花呗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,现在整容多发达啊,去国外植个皮,回来荣华富贵美着呢。至于遗产分割,人沈家再怎么蝇头小利对我们可都是天文数字。”
3、
沈肆提过几次治疗的事,可沈父需要我这个移动噱头,我需要他们保持那份愧疚,彼此心照不宣,这件事也就落下了。
“是他们好奇上手掀才会......好,我知道了,谢谢老师,我会和我爸讲清楚的。”
从老师办公室出来,眼镜框死死压着断掉的口罩。
(别掉下来,不要)
(求你了)
我不断在内心祈祷,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,脚下的路扭曲虚浮。
我死死掐着掌心,腰板绷直,一步步走出人们的视线。
天台的风很大,夕阳很美,空气很安静。
那天喉咙里塞着的棉花被泪水一遍遍浸湿,但咽下去了之后,才发现这是代价的滋味。
4.
沈肆找到我的时候,我正躲在门后的阴影里遥望夕阳,听见动静回头粲然一笑。
虽然我知道那副样子不会很好看,但他没有嫌弃,反而一把抱住了我。
“你吓死我了,我们找了你半天,都快急疯了。”
我拍拍沈肆的肩膀,他才反应过来,不好意思地松了力道。
“比赛怎么样?”
“很好哦,你给我出得那个主意正中裁判下怀,我还被爸爸夸了呢。”
沈肆眉眼含笑,羞涩地摸了摸鼻子,夕阳吻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。
我别开眼,嘴角不自觉扬起。
“嗯,恭喜。”
5、
高中不同于初中,家长们更为敏感,更何况救人的事情早就过去了,在董事的压力下班主任借着上次打架的事情劝我退学。
坐上飞机,脑中不断回想起不久前的对话,喉咙里兴奋地隐隐发痒。
“沈叔叔需要帮忙吗?”
沈裕看报的手一顿,“小孩子能帮什么?”
我看着他的侧脸眸色淡淡,递过去一沓文件,“抱歉听到了您的通话内容,不过我想沙海集团的防火墙可能需要加固一下。”
沈裕瞥了眼封面,坐直身子,凝神翻看,许久抬头探究地望向我,“繁繁是怎么做到的?”
我迎上他的视线:“哥哥比赛用到的VR技术是我设计的程序。”
沈裕放下企划书,低头失笑,“现在孩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。”呷了口茶,“不过我倒是从没听过德才中学里有这么个厉害的计算机老师。”
“和我爸学的,他搞电脑很厉害。”
沈裕眼里闪过精光,“哦?那你还真是了不得,长江后浪推前浪,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成就,日后必成大器。”
“您谬赞了,那个......”
沈裕放下文件等着我的下文。
“我能不能求您帮我安排场手术。”我摸上粗糙的脸颊,眼里闪着泪花,表情屈辱,“我很有用的不要放弃我,以后这种我都能帮您搞定。”
感觉到有人推我,我从记忆中闪回,对上一双担忧的眼睛,“你没事吧。”
“我吗?”
他指指自己的眼睛。
我抬手拂上脸,指尖摸到一片濡湿,有些愣神。
他见我顿住,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抽出纸巾,想上手擦却在距离脸颊几厘米的位置顿住。
我接过纸巾,觉得这人有些眼熟。
“谢谢。”
6、
手术完成,我按照沈裕的指示在国外学习。
在国外待了十年,除了沈裕那边的人,只交了一个朋友。
成灿,飞机上那个遇到的男生。
人如其名,生如灿阳。
拆纱布那天我问他,“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同吗?”
“有!”
还以为他会夸我变漂亮了。
下一刻却听见成灿忿忿地说:“你之前来我家拘谨的很,现在进门就扫荡我珍藏的零食,还我刚认识那会的小可爱。”
我回过神噗嗤笑出声。
“这是替你减少胃部压力,天天吃垃圾食品,下次再胃疼我可不背你去医院,重死了。”
成灿瘪着小嘴刚想反驳什么,铃声响起,他看了眼来电提示面色一僵,扣住手机,和我打了声招呼,起身去接了电话。
我开了包薯片等他回来。
“谁啊?”
“导师,催我交论文。”
“昂。那不打扰了,我那也有活儿先走了。”
“好明天见。”
7、
“繁姐!祖宗!我叫您祖宗成吗?求求您放过我,这块地您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绝对不敢再插手。我就是个做生意的,人家给我钱我替他办事,要是早知道这片是您管着,我死也不敢找人闹事啊。您看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,这次能不能就放过我?”
“不太行。今天心情不好。”我摇头,将烟碾灭,示意左右动手。
走出巷子,不顾身后的惨叫,招来保罗。
“现场处理干净点,再被抓到把柄,你俩一起喂鱼。”
走了两步顿住,我咬了咬腮肉,心里越发烦躁,斜睨眼脸色煞白的保罗,“他那个妻女给笔抚恤金,知道怎么做?”
坐在车上,窗外的霓虹灯闪过。
沈?
沈裕,还是沈肆。
成灿什么时候多了个姓沈的导师。
一旁的林安恭敬地递来手机,“繁姐沈总的电话。”
我回过神。
“喂爸。”
“好。”
8、
下了飞机,走了没两步就被人一把抱住。
沈肆眼眶微红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雀跃。
“阿繁你终于回来了!爸也真是的一个月才肯我俩联系一次说是会打扰你学业。你看你都瘦了,国外不比家里,你天天吃草肯定跟不上营养,我跟你讲家里新雇了个阿姨,以前是给孕妈做营养餐的,做饭那是又健康又美味。”
我替沈肆理了理衣领,他顺势把头埋进我脖子,感受到的颈间的潮湿,我轻拍他的后背,一下一下安抚着他的情绪。
“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。”
“胡说,我比你大!”
刚哭过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没有丝毫威力。
我认真的点点头,“嗯。”
“那哥哥带我回家?”
9、
这些天沈肆拉着我参加了各种派对。
“这是我妹沈繁她可厉害了!”
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这句开场白了,看着身侧沈肆自豪的神情,我默默坐直配合他的演讲。
“这都第几波了?你精神气也是足。”
“那咋了,我就是要把我最最最厉害的妹妹介绍给我的朋友!诶你看那个戴眼镜的,他叫李阳。别看他斯斯文文的样,可会整活了,一句话一个梗跟脱口秀一样。”
沈裕啊沈裕,你人不怎么样,倒是养了个好儿子。
10、
沈肆被人喊走挪车,我谢绝了前来示好的小姐少爷,找了个没人的包厢安静地喝着酒。
“哟挺快乐啊。”
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,抬头,成灿那张脸写满不爽,他穿着卫衣与周遭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我瞥了眼自顾自坐到我身旁的成灿,“有事?”
“你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,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?”
“您哪位?”
成灿夺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,动作很是帅气,被呛到咳嗽得也很是狼狈。
“附近可没有医院,胃穿孔死酒这我不会给你收尸。”
因为咳嗽,成灿眼底润上一层水泽,语气也变得可怜巴巴,“你会的,你就是刀子嘴。”
“你俩不是朋友吗?找我还得支走他?”
成灿愣住,面上的委屈一扫而空,转而苦笑,“你那天果然看见了......嗯没错我和沈肆认识,他知道我出国治疗就托我照拂你。其实不用他说,我也会......”
(打断)“你喜欢我?”
“嗯...嗯?不,不是。也不是不喜欢,是.......”成灿一下子慌了,葡萄眼瞪得溜圆,连连摆手。
“嘘。”我站起身,踉跄,倒在他身上,手指轻轻拂过他的下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,“我喜欢你得了吧?”
语落,我借着酒劲吻上他,唇齿相碰,一室涟漪。
11、
再次遇到成灿,是在沈成两家的相亲宴上。
随着国家下派的扫黑指导组工作开展,沈裕名下的赌场、游戏厅等多处被查办。
主管宋小凤被抓,更是使得裕泰集团岌岌可危。
沈裕急着捞人,大领导们又个个避而不见,情急之下他攀上了成议员这条线。
“繁繁这是成叔叔家的儿子,你还记得他吗?”
“他是你当年救的另一个小娃娃。”
当年那场火太大了,铺天盖地的火舌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,即使是回想起来也能依稀感觉到身上的灼热。
我急着救人,原本的目标是沈肆,可逃走的路上又听见了呼救声,一咬牙回头从木头底下拉回个少年。
再后来被沈家拉着连轴转,中途倒是也来了另一波慰问的人,说是孩子伤的重,人还在医院躺着,无法当面答谢。
适才想起来那群人戴着眼镜别着钢笔,说话文绉绉的,倒也确像是副当官的样。
对于救过成灿这件事情我隐约能猜到一点,只是成议员雷霆手段包得太紧,当初那件事又基本被沈家夺走了注意力,一直没有实证。
饭局进展到敲定两人婚事那步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
我突然开口,沈裕面色一沉,“繁繁不要闹。”
我别过眼直直看向成灿,“不是说不喜欢我?成少爷这是做什么?”
看着成灿束手无措的样儿,我挑眉。
沈裕还想说什么,我打断,“爸这是我俩之间的事,还请您不要插手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成灿站起来对着饭桌上其他人鞠躬致歉,“爸,沈叔叔抱歉,我确实不喜欢沈繁,我以为这是我和沈肆的饭局才答应过来的。”
正在给我剥虾的沈肆手一抖,呆呆地抬头,“啊?”
最后这场饭局不欢而散。
12、
屏退左右,沈肆离席。
“啪!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任性会导致什么?!”
“我可以捞小凤哥出来,我回来不也是为这事儿吗?”
“你回来这么多天,事情有一点成效?扫黑组的火都快烧到眉毛了!”
“警察抓人讲究人证、物证、口供。埋尸那天都是自己人,这两天都陆续遣出国了,至于国道那段监控也销毁了,只不过事情没有办完不想邀功。今晚十二点小凤哥就能被放出来,已经安排好记者蹲守,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。”
“你办事还是那么利落,不过成家这条线我不想放弃,你应该要以集团的利益为重。”
见沈裕语气变缓,我上前沏茶。
“成家这条线不能攀。我不认为成议员看不出来里面的门道,他敢来赴宴,日后集团发展必定会处处受限。自家的公司,还是拉在自己人手里放心。”
“哈哈哈哈我倒是养了个好女儿。到底还是老了不如小辈目光远见。”沈裕细呷淡茶,长舒一口气。
我垂下眸,嘴上说着奉承的话,寒暄过后,“林安已经备车在楼下等着了,我不方便露面就先回别墅了。”
13、
下了车远远就瞧见晚风中等着的沈肆。
“阿繁。”沈肆鼻尖通红,不知道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刚哭过。
我颔首,眸色淡淡从他身侧经过,听着身后追上来的脚步,步子迈得愈急。
“啊!”
“你拿手堵着门做什么?”我收了力气,按理是没夹到,但看着沈肆泪眼朦胧,无奈之下还是让她进了门。
“我...你,你脸怎么了?谁干的?!疼不疼我去给你拿冰块。”
沈肆说着一溜烟跑下楼,我顺势锁上卧室门。
没一会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我装作听不见,最后实在被扰得烦了。
“是谁打得你不知道?”
“你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什么时候?”
“沈肆,别让我讨厌你。”
门外的动静停了,许久才听见脚步声渐渐离去。
手机提示音响起,沈肆发来私信。
沈肆:[阿繁对不起]
沈肆:[我不烦你了]
沈肆:[门口有冰块,敷一下吧,求你了]
沈肆:[你也知道我的心意]
沈肆:[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止我一个]
屏幕的光渐渐暗下,门口的冰化成一滩。
今夜过后,点朱砂,你我皆是聪明人。
14、
“成灿,最后再帮我个忙。”
被抓进监狱是意料之内的事,做的孽总要还清。
坦白之前我托关系和沈裕打了个电话,电话接通,那头传来沈裕不安的声音。
“是繁繁吗?繁繁你放心,保持沉默,什么也不要说,我和成叔叔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。”
“呵,怎么救?在我饭里下毒还是找人给我塞氰化物。”听着电话那头沉默,我心情大好。
“我只不过是沈家豢养的一只鸟,您会为了我大费周章吗?”
“不过有句话您说对了,长江后浪推前浪,父亲留下的程序被我破解了,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够你掉脑袋了。”
“你不是把文件都删干净了吗?”
“嗤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云端啊。”
“看来你是有备而来。”沈裕声音有些恍惚。
“父亲一直告诉我,沈裕是他最好的兄弟,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宋小凤为什么杀他。再后来你给我发来加密文件,打开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“你不会觉得我会蠢到看不出来是自己父亲写的程序吧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就凭你也能扳倒我?我还有成家,对,成家会帮我。”
“我搭的线,你能牵上?”我摇头笑沈裕病急失智。
“沈裕你野心大,可气性短,做人可不能既要又要还要。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。
“还有两分钟特警就到别墅了,在看眼浮世繁华吧,毕竟你就快和这个世界告别了。”
15、
沈裕既看中我父亲的才能,又不满集团止步于此,还想拉上成家。
是他的野心成就他白手起家,也是他的野心断送了前路光明。
——
“小朋友你买这么多面粉拎得动吗?”
“可以我力气很大,谢谢叔叔关心。”
——
面粉是由碳、氢、氧等元素组成的可燃性物质,当面粉颗粒被吹飞并悬浮在空气中时,它们与空气的接触面积变得非常大,这时候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火柴。
不过面粉并不是主战场,它是制造混乱的利器。
——
“天哪你们知道沈肆有多帅吗?今天他从我身边走过我感觉我的心跳都停止了!”
“就是说啊,简直是漫画啊漫画!”女生碰了碰对方肩膀,一脸狡黠,“诶听说沈肆也要来舞蹈社,你这么好看借着指导的由头多往来往来,这一来二去不得擦出点火花。”
“你瞎说什么!”秦雨娇嗔。
“确实是瞎说。”我推开洗手间。
“沈繁?”
“就你这样的。”我上下扫视秦雨一眼,眼神极尽嘲讽,“趁早死心。”
“你说什么?!一个挟恩图报的丑女也配说我?”
“我丑吗?不尽然吧,毕竟沈肆从来没有嫌弃过我。”
我转过身作势要走,头皮一痛,被人甩到地上。
“妈的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,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。”
“按住她!”
“既然觉得自己好看那就把她的脸发论坛上让同学们好好欣赏欣赏。”
——
“不太行。今天心情不好。”
你可以动这块地,但手伸到国内,就不地道了。
我发送短信给沈肆:[咱小区的治安你还信不过?这样,你实在觉得有人跟踪,之后出门多带几个保镖。]
——
“成灿,最后再帮我个忙。沈肆是无辜的,帮我捞他出去。”
“......”
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“好。”
16、
一审判决下来,我被判十年有期,沈肆那边天天申请探监,闹得我头疼。
我以为我避而不见就能躲过,可我低估了沈肆的倔脾气。
“你他妈怎么在这?”放风期间隔着铁栏看见了隔壁区的沈肆。
“我也犯事了!”
沈肆头一昂,脸上还有几分得意,看得我火大 。
“滚蛋!你能犯什么事儿,成灿呢?沈肆你给我快点出去,这不是过家家的地。”
“我我我去抢劫了!我不是来玩的,你少瞧不起人。”他语气很是不服。
“你有病?放着青山不靠来我这边?你知道这里边都是些什么人吗?”
“不知道,但是你在这。”
“喜欢我?无法自拔?”(嘴贱)
“对!怎么滴?有本事你也借着酒劲吻我!”
“......”
17.
沈肆。
厚颜无耻,臭不要脸,这世上所有顽固的修饰词放到他身上都不会觉得突兀。
眼看判决书下来了,这家伙大有继续犯事和我一起混国家编制的想法。
我忍无可忍喊来成灿:“你能不能管管那小孩?你是死的吗?”
“可以是。”
谈话中才知道成灿也想混个编制,只是碍于他爸懂点拳脚。
“喜欢我?无法自拔?”(忍了,没忍住嘴贱)
玻璃那面的成灿耳尖泛红,许久,电话里传来成灿扭捏的声音:“嗯。”
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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