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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婉君顿觉惺惺相惜,有些事,她也不方便跟她大哥说。
甚至,也不能跟老母亲说起。
带着一种奇妙的共鸣,二姐敞亮起来了:“小白,你刚才说了杏玉糕的事情,二姐并未拿你当疯子。
有什么话,直说便是。”
白景玄刚刚卖了杏玉糕,又卖了另一个修真者:“罗蜜雪身边有个心腹丫鬟,名叫小月,自称是什么散修之后,她还说金家藏着什么修仙者,这到底真的假的?”
霍婉君眼珠一转,反问道:“那丫鬟为何会对你说出她的身份?”
白景玄早已打好了草稿:“罗蜜雪与朱立业的事情,上回我在霍府书房里已讲过,这老板娘狡猾得很,唯有霍大哥升堂断案化解了世仇,她与朱立业才有成亲的可能。”
“今天她找到我,提供了线索,托我转告霍大哥。”
“罗蜜雪怀疑金家养了仙师,用那什么古怪刀光,杀了她大哥罗勇浩。”
“这么玄乎的说法,跟说书人讲故事似的,我肯定不信啊!”
“罗蜜雪就把那丫鬟叫来,跟我说了一大通散修啊,魔刀啊什么的。”
“实不相瞒,小弟心里没谱,不敢把这些话告诉霍大哥。”
“二姐是见过大世面的,我想请二姐帮忙拿主意。”
霍婉君突然明白华生为什么夸小白“懂事”,美眸中流露出欣赏之情:“小白,你做得很好,此事不宜让我大哥知晓。
他不谈怪力乱神,听了这些会发脾气。
以后再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,你先跟我说,我自有办法说服大哥。”
“行,我听二姐的。”
小白态度相当端正。
霍婉君很是受用,和她大哥一样,把白景玄当成了得力小助手。
有这种能办事的小助手,能解开她对杏花村的各种猜想,还能顺便帮她大哥破了悬案。
对霍婉君来说,这也是一种修行。
十七岁那年,师父命她下山,为的便是红尘炼心。
礼尚往来,她给白景玄发了福利:“小白,你去转告罗蜜雪——她的事,我会考虑。”
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
白景玄明知故问。
“罗蜜雪和她那丫鬟,一听就能明白。”
霍婉君高深莫测。
“可我完全没听明白啊!”
白景玄一脸迷茫:“小弟是不是做错了什么,二姐不信任我?”
霍婉君不禁莞尔:“傻小子,你并非修行之人,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,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。
听我的,二姐不会害你。”
傻小子就等这话了。
通过这几个回合的拉扯,他确认了一件事:若不表明身份,霍婉君不会跟他这个“凡人”,诉说修行界的秘密。
难得遇到这种出身名门大派的修行者,白景玄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,他再这样摸着石头过河,保不齐会走火入魔。
心与心的交流,正式启动!
只见他一咬牙,一横心,终于摊牌了:“二姐,我……我好像……是个修行之人。”
霍婉君闻言讶然:“是不是修行者,你心知肚明,什么叫好像?”
白景玄说道:“今年四月初,我去杏花村说媒那一次,被赶出来之后遇到下雨,我躲进了村外卧龙山一个破庙内,从那以后一直做怪梦……” 他把当初对智能和尚说过的那番话,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。
霍婉君冒出一个猜想,确认似的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怪梦?”
白景玄很诚实:“前面十天,我完全记不清自己梦见什么,每次都惨叫着惊醒,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。
那段时间我心神不宁,还跑去天恩寺找老和尚帮我念了《金刚伏魔经》,后来有一天,我醒来之后,居然能记得前一天晚上梦见了什么。”
在霍婉君询问的目光注视下,白景玄有点羞射:“二姐,先说好,那只是一个梦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我啊。”
“但说无妨,姐姐保准不笑你。”
霍婉君催促道。
白景玄答道:“那天晚上,我梦见一团迷雾,里面红光闪烁,冒出一种叫做神通的东西,吓得我心惊胆战。”
“那些神通代价太大了,不是折损寿元,就是缺胳膊断腿。
小弟心里很抵触,把那些神通全部拒之门外。”
听到这话,霍婉君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:“你如何做到把那些神通拒之门外的?”
白景玄很诚实:“当时梦里的情况相当凶险,我情急之下,想象那破庙里的神像。
我也搞不懂为什么,那神像盘旋在我头顶,手持一柄大刀,把迷雾中的红光劈散了。”
“可是杏花村外面小庙里,那红脸长髯,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神像?”
霍婉君忍不住插了个嘴,她当初去杏花村探路,也在那破庙里休息过。
“没错,就是一条红脸大汉!”
白景玄貌似很激动。
霍婉君大吃一惊:“你……你居然能召唤武圣护体?”
白景玄傻眼了:“啥意思?”
霍婉君啼笑皆非:“小笨蛋,身在福中不知福,你知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大的机缘。”
白景玄挠了挠头:“二姐,到底啥意思啊,我越听越糊涂了。”
霍婉君平复着凌乱的心绪,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,态度如邻家姐姐一样亲切:“小白,既然你是同道中人,有些话对你说说也无妨。
世间有仙缘,得仙缘者,必入梦,悟神通,号称仙缘梦境。”
白景玄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:“那我是怎么得到仙缘的,就因为被杏玉龙揍了一顿?”
霍婉君讲解道:“仙缘,妙不可言,没人说得清楚何时出现。
机缘到了,有人小小年纪便入梦得了神通;机缘未到,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是凡夫俗子。
包括修行界一些前辈高人的子孙后代,也不一定能进入仙缘梦境。”
白景玄这次听懂了,当年的杜长生和金满堂,估计也和他一样,莫名其妙得了仙缘。
只听霍婉君又说道:“有件事,我母亲和大哥都不知道,七岁那年,我稀里糊涂得了仙缘。
那时候我年纪小,搞出了一点动静,被我师父发掘,带去山里学艺。
小白,记得为我保守秘密,不得跟我家里人提及此事。”
“二姐放心,我们老白家的人,口风很紧。”
白景玄来了个姐弟情深,把关系拉近了,一副无话不谈的架势:“刚才你说我武圣附体,又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,小弟没听懂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霍婉君也有点无话不谈的意思:“绝大多数人,即使得到仙缘,也会和你一般,误以为自己做了怪梦。
梦中受了惊吓,稀里糊涂选择的神通,往往代价极大。”
“也有少数人气运加身,就是俗称的运气好,第一次入梦,就得到了很厉害的神通,代价还比较小。”
“除此之外,还有一种极其罕见,堪称万里挑一的特殊情况——借助某种力量,驱散迷雾,淘汰掉代价极大的神通,从而拥有选择的机会。”
白景玄又学到了新东西,虚心请教道:“所谓的某种力量,便是武圣附体?”
霍婉君讲解道:“这又分为两种情况,第一种是借助宝物护体,比如我们青城剑宗,有一口镇山仙剑,能释放剑气驱散迷雾。
只要能唤醒剑灵,在梦中庇护自身的,必是宗主继承人。
我师父当年便是得仙剑庇佑,继承了宗主之位。”
“第二种情况,则是召唤深受香火供奉的英灵庇佑。
昔年有位颇具慧根的佛门弟子,入梦时召唤了佛陀金身,以无边佛法驱散迷雾,后成为一代神僧。”
“你也属于第二种情况,召唤出了前朝天子敕封的武圣。”
“那位武圣可不简单,能驱邪除魔,万邪不侵。
数百年前,黑白两道都会拜祭武圣,至今依然有人为他供奉香火。”
白景玄恍然大悟,心头的疑惑解开了。
这时候霍婉君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:“小白,你可知你有多么幸运?”
白景玄弱弱道:“就因为我意外召唤武圣护体么?”
霍婉君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笨蛋,武圣护体只是基础,真正的幸运是你可以选择。
借武圣英灵驱散迷雾,你有机会选择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至臻神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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