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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夫君以为遇上真命天女,让他一展雄风。
殊不知,皆是我耗费珍贵药材好好将养,才治好他的隐疾。
与状元夫君和离后,失去家财万贯的他被小妾暴打一通。
这一次,可没有我会拯救你。
1.
夫君一掷千金为红颜,大手一挥便买下了价值三千两的翡翠簪子。
我每月例行查账时,看到这大手笔的消费,便向夫君询问道。
「阿序,你去琅钰楼买东西了?」
宋序脸上的神情滞了一瞬,随即面色阴沉。
「怎么?我还不能买东西了?我买个小玩意还得跟你请示不成?」
「当然不是,只是账房来说有大笔支出,我就随便问问。」
看着他不善的神色,我嗫嚅的开口。
「一根簪子罢了,前些日子母亲说喜欢,我忙完公务顺路便买了。」
我自知理亏。
「夫君,你别生气,是我的错,我不知是送婆母的,是我多嘴了。」
说罢便不再开口。
我照例为他揉捏肩颈松快松快,平日里伏案习读,造就他的肩颈常年酸痛。
翌日,我照常晨昏定省,前去伺候婆母,不想院中竟来了客人,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,陪在婆母身侧。
「阿弥,你来,这是我挚友的女儿,听闻我们举家来了京城,专程来拜访!」
婆母亲昵的握着洛云初的手向我介绍。
我向她轻轻颔首。却见她头上别着的簪子正是宋序买的那只。
见我眼神一直盯着簪子上,洛云初面露绯色,伸手摸了摸簪子。
「洛姑娘,你这簪子哪里买的,我瞧着好似琅钰楼的新货。」
我的语气略带试探。
洛云初只是笑笑,眼神却看向宋序。
宋序见我看向他眼神闪躲并不开口,场面瞬时安静下来。
婆母见状面露愠色。
「是我让阿序买的,云初首次造访,这是我给云初的见面礼。」
我的神色瞬时冷下来。
「是吗?好大的手笔,三千两的簪子说送就送了。」
婆母勃然大怒倏然站起身来,茶盏狠狠地摔在桌子上。
「苏弥,你什么意思?区区三千两,你还要跟我算账不成?」
「小门小户出来的东西,果真上不得台面」
「还敢跟我顶嘴?你以上犯下不敬长辈,罚你跪祠堂好好反省反省。」
我气急,却也知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之际,随即我拂袖而去。
远处还传来「反了,反了天了,你回去定得好好教训教训她。」
「阿弥,别生气了,我也不知母亲会把簪子给云初,我们一同长大我把她当妹妹看待。」
「你别乱想,我们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」。
宋序做着鬼脸,看我破涕而笑,随即放下心去。
2.
过了几日。
我叫来账房吩咐道。
「从今往后有大笔支出必须向我禀明」,
「让小厮跑一趟通知各大商户,即日起宋府不许挂账,无论是谁,谁买的就让他找谁去」
「只需维护好府里的正常开支就行了」。
我正倚在软榻上,宋序面上好似笼罩着寒霜,眼神带着怒火
「你让人放话的?我堂堂状元郎置办点物件竟被人拦下,你知不知道我丢了多大的脸面?你让外人怎么看我?」
我轻斟一杯顶级毛尖,缓缓开口。
「你去哪儿买东西了?」
「不就是那琅钰楼吗!」
「你去琅钰楼买什么?那儿都是些女子用的玩意,怎么?又是给婆母买的?」
宋序一时语塞,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「你带洛云初去的吧!」
我说得言辞凿凿。
宋序面露惊讶,他浑然不知我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宋序怒目圆瞪。
「你派人跟踪我?云初家道中落,我本着一起长大的情分照拂几分有何故?」
我斜睨着他,目露讥讽。
「照拂几分?这是几分吗?我可不知道几千两的东西竟也叫小玩意了」
「既如此,和离吧,也好叫你好好照拂她。」
宋序没想到平日里好说话的我竟会这般强势。
「你...你简直不可理喻」。
一连几天的冷战,宋序败下阵来。
「阿弥,好阿弥,之前是我错了,我已有妻子是该跟其他女子保持距离,我都好好反省了,我保证,再不与其他女子这般亲近,以后也不会再见洛云初,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才多照顾了两分。」
宋序撒娇般说道。
这一刻,我好似回到了宋序还未上京的时候,那时我们亦如这般亲近。
3.
我生辰当日,宋序赠送了一对珍珠耳坠,夫君赠送的东西,我自是喜欢的。
出席重要宴席时总会佩戴。
一日,景王妃寿宴,因着夫君才入仕,平日里我总会给夫人小姐们赠送礼物,上下打点,因着出手阔绰,也在高门贵女圈混了些眼熟,与我交好的小姐不少。
刘丞相的千金看着我的耳坠子。
「哟,苏姐姐,你这耳坠,瞧着好似琅钰楼的?」
我点点头称是,笑得娇羞。
「这是那日我生辰,夫君予我的赠礼」。
「那你怎地不把配套的项链一起戴着?这对珍珠是项链送的吧,这套我去看过,因着太贵没舍得呢!还是苏姐姐有福气,宋状元对你真好。」
刘千金嘟着嘴娇俏的模样,惹得景王妃等人捂嘴笑起来。
后面的话我全然没听进去,直到散场也心不在焉。
那对耳坠我塞进了妆奁最底层,再不曾戴过。
我的夫君送我的生辰礼竟是赠品。
心情郁郁,我想着去泛舟疏解心绪。
不曾想偶遇洛云初,她的脖颈处戴着的,正是那耳坠同款的珍珠项链,看到这里,我还不明白吗?
小舟上站着一个男子,背对着我,看身量,好似宋序。
瞧见我,宋序掩面正欲躲藏,可小小的船身哪有可藏之处。
我愣神之际,两只船撞到一起,我与洛云初双双落水。
挣扎片刻,我才被好心人救起,只见我的丈夫却抱着洛云初朝着医馆跑去。
我的心好似被针扎般。
「阿弥,你准备准备,我要娶云初过门,那日你也瞧见了,我碰了她的身子,我得对她负责」
「她是好人家的姑娘,不能不明不白的嫁给我,聘礼怎么也得六十担。」
我不发一言,只是静默的看着他,他全然不顾我大病初愈,还在自顾自说着。
「我得娶她做平妻,阿弥,你会体谅我的对吗?」
宋序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4.
「可以,我们和离。」
我目光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。
宋序恼羞成怒。
「又是和离,你别想和离来威胁我,我告诉你,云初我娶定了。」
「那我呢?别忘了你求娶我时,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!」
「你简直不可理喻,异想天开,我是状元,家中就一位夫人,你知道同僚都怎么笑我吗?」
「你真自私」。
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,我不懂。
「你想娶洛云初进门,就给我一纸和离书,不然,我是不会同意的」。
面对我的咄咄逼人,宋序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挑衅,当即答应和离。
「以免夜长梦多,签字吧!」
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。
宋序目瞪口呆,咬牙切齿签下大名。
「等你想回来的时候,你就连妾都不如,哼,不识好歹。」
随即拂袖而去。
夫妻数载,我当然能洞悉宋序的想法。
无非就是觉得这么些年都是他在养我,我离了他活不下去,虽是和离,但同被休弃的女子一样,定会经历异常多的流言蜚语,他笃定了我会回来找他。
5.
正当伢人带着我去看新院子时,竟偶遇洛云初,看着丫鬟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,好似在为大婚做准备。
我不想搭理,准备当没看见转身就走时,有人拦在身侧。
「呦,这是谁啊?原来是被序哥哥休弃的前夫人啊,租房啊,呵..呵..呵」。
洛云初捂嘴笑着,眼睛里满满都是挑衅。
「好狗不挡道,你要是还想嫁进宋家,最好在我搬走前放聪明一点,不然,我就不和离咯」。
我笑眯眯的看着她。
「你...你敢」
「我告诉你,宋家偌大的家业都是我的,你这个乡野村妇,根本配不上序哥哥」
「你凭什么穿绫罗绸缎,凭什么吃燕窝,我告诉你,这些都是我的,我与序哥哥三岁时姨母便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了,就是你这个贱人抢走了序哥哥,你享受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,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了而已」
「我和序哥哥才是真爱」。
最初洛云初初来宋家时,我也曾将她当妹妹看待,家中上好的燕窝,新进的布匹也会匀一些给她。
在看见我用珍珠粉泡脚时,她会说我奢侈浪费,我只当她没见过好的。
家里老太太平日里珍珠都看不上呢,全然未注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。
我还真以为有什么真爱,原来一切都是奔着钱来的,我倒要看看,当洛云初知道真相时,还能不能大言不惭说真爱。
6.
离开宋府当日,我的家仆抬着满满几百担的嫁妆搬去我的新居。
想着我那又大又宽敞的院子,可以舒舒服服过奢靡日子,我乐得合不拢嘴。
宋母总是唠叨要节约,不可铺张浪费,别以为我不知道,她无非是觉得用我身上她肉痛,她院子里的山珍海味多得吃不下,都赏给下人,院子里嬷嬷那皮肤比一般千金都细嫩,哼。
果真想不得,一想着人就来了。
瞧着马上出府了,宋母一手被搀扶着,一手叉腰。
「放下,放下,都给我放下,谁允许你们搬的?都给我抬回去。」
「怎么?我的嫁妆你还想扣下不成?」
我目光阴沉的盯着宋母。
「笑话,进了我宋府的东西就是我宋府的,况且,你嫁进宋家三年无所出,犯了七出之条,我宋家就是休了你也不为过,这些东西就当是给我宋家的补偿了!」
宋母面露得意,仿佛全然是她囊中之物。
「好啊,那我去请圣上来为我主持主持公道,按照律法,女子违反七出之条嫁妆补偿男方,我们是和离,你却想扣下我的嫁妆,你是把律法不放在眼里?」
我拿着和离书在宋母面前蹦踏。
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,不少人听到事情经过后不由得指指点点,躲在暗处的宋序面上邵得慌,只得出来。
「母亲,你这是何意,我既与阿弥和离,该她的她拿走便是,我宋府断然不会有贪图嫁妆一说」。
我冷眼看着眼前做戏的二人。
「既然状元郎开口了可别反悔让外人耻笑」。
「行,既如此让人看着她,可别拿了我宋府的东西。」
宋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愤愤离去。
「苏弥,我们一夜夫妻百日恩,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,你若是踏出这大门一步,以后再想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。」
他幽幽开口。
我弯了弯唇。
「不了,状元郎与洛姑娘天作之合,我就不在此打扰了。」
7.
眼见我搬完后的宋府,桌椅板凳皆所剩无几,什么古董花瓶,名人字画皆是一空。
洛云初气红了眼睛。
「序哥哥,这.....这怎会如此?」
宋序讪笑,抚了抚额头,他也没料到这些东西居然都是我用嫁妆钱置办,他虽想阻拦,却耐不住我拿得出购买时的收据条子。
「拿走便拿走吧,也都是些老物件了,云初,我想给你最好的,这些东西重新置办就是,断不能让你跟着我受委屈」。
宋序含情脉脉注视着洛云初,洛云初被看得面色绯红,连忙低下头去,依靠在宋序怀里略带撒娇的语气。
「序哥哥,你真讨厌」
「我只是疑惑呢?阿弥姐姐这么多钱,没想连桌椅板凳都不放过呢!」
洛云初想着我不过一介孤女,嫁进宋家短短几年竟有如此私产,咬碎了银牙,我一定是靠着宋家才赚得盆满钵满,不过,这好日子总算落得她头上了。
废话,这桌椅看着不起眼而已,这可是顶级的金丝楠木,价值千金呢!我能留着给你们这对渣滓?
至于那些被穿过的锦衣秀裳便留给你吧,谁要啊!
我置办的宅院在城中寸土寸金的位置,曾是第一皇商的宅子,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拿下。
我与宋序相识于宋家村,那时,我的父母出海经商,却遇到海盗,在危急关头二人不慎落海,从此杳无音讯,我也成为一介孤女。
虽给我留下巨额财富,但我的身边却在没亲人的陪伴。
因着耳濡目染,我从小就显露出惊人的经商天赋,家里的事业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,父母留下的产业被我翻了好几番。
因着年龄小,我从不露面,只让忠心的家仆出面打理。
我出游散心时不慎落入河中,承蒙宋序不顾自身相救我才得以捡回性命,可宋序却因落水发热三天三夜。
那时的他还是寒门学子,家中只剩母亲二人相依为命,为凑足上京盘缠,宋母日日缝补衣物,熬坏了眼睛。
看他高风亮节不肯接受银两,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,我暗中帮助。
他买不起的书,宋母吃不起的药全是我暗中解决。
随着我们的接触慢慢产生了感情,他只知道我父母双亡是个孤女,却不知我所拥有的巨额财富。
一开始没说是我们的感情太过纯粹,我并不想破坏掉这一美好。
现在想来,这都是我能随时抽身的底气。
8.
「阿弥,你嫁给我吧,我现在虽不能给你好的生活,但我会努力,我一定考上状元,我这辈子只会有你,我保证」。
「我遇到世界上最美好的,心里又怎容得下第二个人」。
那天的宋序眼里仿佛有一片星海,我就这么陷了下去。
后来,宋序果然争气中了状元。
宋母也从一开始对我言笑晏晏变得冷眉竖眼,就因为成亲三载,我没有为宋家诞下一子半女。
可这也不能怨我,我同宋序根本没圆房!起初,我以为宋序害羞,但都成亲一月有余也没个进展,我问过他,他却又羞又恼。
「阿弥,没有那种事我也会爱你一辈子的」。
为了顾及他的尊严,我找郎中假扮算命先生,才得知宋序不能人道。
男子总是要面子的。
往后的时日里,我总是将治疗的药材加入平日的餐食,他只知道药膳对身子好,却不知我在背后为他的付出。
那日对洛云初的求娶,无非是对洛云初产生了想法,她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女。
殊不知这一切,都是经过我几年的好生将养把他的隐疾养好了而已。
9.
宋序和洛云初大肆采买,不求对只求贵,什么都力求最好。
过了一段奢靡的日子,洛云初总会去跟小姐妹们炫耀,以往,洛家只是小门小户,高门贵女对于她这种出身根本不屑一顾。
她摇身一变状元夫人,定得好好炫耀一番,每当有人投去羡慕的目光,这让洛云初心里好心满足。
想当初,因着两家父母辈是旧相识,二人也算青梅竹马。
自从洛父花钱买了个小官,举家搬迁到京城后,洛云初便再看不上宋序这个乡下泥腿子。
当宋序上京赴考,投奔洛家时,洛云初都未曾相见,只因宋序考上了状元,这才转变了态度。
这一切都随着账房的上门,落下帷幕。
「老爷,这账上的银子不够下月开支了,您看......」
账房手捧账本说着。
「什么?」
宋序惊得坐了起来。
「好你个管家,家里得银钱你是不是私吞了?我偌大的家业怎地就剩下一千两?」
「哪能啊,老爷,这账上都清清楚楚啊,这月,红宝石簪子三百两,鸢尾襦裙一百八十两,锦绣布匹三段.....」。
这是就剩这些了啊,管家一脸委屈。
「这新夫人花销太大了」
小厮在一旁插话。
「是啊,老爷,这么花下去,下月开支已经不够了,况且,上月开始,已经停了夫人在时给底下仆人的赏银,连每年的两身衣裳也停了,现在下面的人都怨声载道呢。」
管家也有些不满。
宋序陷入沉思。
「铺子上的盈利呢?以往苏弥不都是这么花的?往年怎地就收支平衡?」
「老爷,你不当家有所不知,以往铺子都是夫人亲手打理,赚来的银钱都在账上,处理府里的日常,下人的月银」
「平日里的燕窝,补品,还有首饰,衣物这都是夫人自己的钱来补贴的。」
管家说完低下了头。
「下去吧,先遣散一半的下人节省开支,府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,把每日的燕窝先停了,除了府中正常开支,别的就先别拨钱了」。
10.
「苏弥,你给我出来」
大清早就听见有人找我。
原来是宋序母子。
「找我干嘛?」
我环抱着手看着他俩。
宋母看见我头上的玉簪,手上的金银,眼睛都要发光了。
「苏弥,你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我宋家才得来的,你得分我们一半,不,是我们九成,你一成,这院子也活该是我宋家的。
我都要气笑了。
「大言不惭,宋状元,怎么,打秋风来了?这是吃不起饭了?跑前妻这磨脸皮来了?」
宋序脸色一红,带着怒意。
「苏弥,我娘说得没错,没有我状元的头衔,你也赚不到这些钱,活该有我们的一份」。
「你也觉得像你娘说的你们要拿走九成?」
我定定看着他。
「嗯。」
「你一女子,要这么些银钱干嘛!况且,你都嫁过我了,这世道,还会有谁愿意娶你?」
「好,好啊,樱桃,你去打开门,让百姓们都瞧瞧,这状元郎吃不上饭来他前妻家讨饭来了」
「把这事给戏院的说说,让他们写成话本子,保管能大卖」。
宋母捂着胸口好似被气得不轻。
「你,你敢!」
我面上桀然一笑,恶狠狠开口。
「你看我敢不敢」。
看我态度强硬,讨不着好。
宋序随即面色缓和,变得谄媚讨好。
「阿弥,好阿弥,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知道你是生气我娶云初过门,别跟我赌气了,跟我回去,你做大,云初做小,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不好吗?」
「以后就让云初侍奉你,我的好阿弥」。
宋序想过来抱我,被我躲开了。
「宋状元,可千万别,我可没这福分,这齐人之福我也想要呢!你看」
我指着身后的一众美男,这哪个不比宋序强啊,我以前真是眼瞎了。
看着宋序母子气急败坏骂我不知廉耻,我招招手让护院把人打了出去。
11.
「听说了吗?新晋状元宋序被他家小妾给打了。」
「你这消息不灵通啊,什么小妾,那是他新娶进门的夫人」。
「你说什么被打了?这状元郎被一女子打了?」
「是啊,是啊,我亲眼所见,这还能有假!」
大街上都传遍了,宋序被洛云初打了,我十分好奇便上街询问。
原来洛云初并不知道宋家捉襟见肘了,还做着挥金如土的梦。
这回拉着宋序去琅钰楼,看上一副价值五百两的玛瑙头面。
以往,洛云初看上的,宋序都会大手一挥便买下,这次,无论洛云初如何暗示,宋序都纹丝不动。
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谁知偶遇店铺老板刚要账回来。
「宋状元,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,上次洛夫人买首饰挂的账还没结呢,管家说啥也不给钱,说没钱给了?你这堂堂状元府,区区三千两都给不起?苏夫人在时,可从来都阔绰得很呢」。
「什么?三千两?」
宋序满脸震惊,对着洛云初就是一顿骂。
「你买了三千两的首饰?东西呢?」
洛云初哭哭啼啼。
「夫君,我..不就三千两吗?你做什么生气,东西我给我娘了」。
以往洛云初一哭,宋序便败下阵来,这次却不为所动。
宋序有些站不住,当即打了洛云初一巴掌。
「你个贱人,拿老子的钱去补贴娘家,三千两,老子好几年的俸禄,你说给就给了?你去给我拿回来」。
洛云初不敢置信,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宋序会动手打她。
她捂着脸。
「你敢打我?我娘都没打过我,区区三千两你就当众打我?宋序,我跟你拼了。」
这一刻,大脑被愤怒占据。
12.
得知宋家没钱时,洛云初感觉天都塌了,她苦苦追寻抢来的一切,竟都是假的。
她感觉受到了欺骗,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,冲着宋序便扑了过去,边打边骂。
「你个废物,窝囊废,老娘以为你有钱才嫁给你,你这个骗子,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就这么被你糟蹋了,呜..呜..呜..」。
宋序毕竟只是一介文人,大庭广众之下总是顾虑良多,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女人,宋序被抓个正着,脸上不仅留下血痕,还被打了好几拳。
直到身边的家丁拦下,这才平息了一场闹剧。
洛云初忘了,宋序起码是个状元,就算没了万贯的家财,只要别太大手笔,日子也总比小门小户的官员过得滋润些。
可这突如其来的落差,又让她怎么受得了。
如果从未感受过挥金如土,别人羡慕的快乐,倒是也能好好接受,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受,也太不是滋味了。
夜晚,宋序的肩劲处酸痛难忍,看着眼前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,宋序想起,以往每日,肩劲难受时总是我陪伴在侧,帮他按摩缓解,他早已习惯。
夜晚饿了,小厨房总是炖着滋补的养生补品,随时都可以吃到,光是想着,肚子便咕咕响起来,宋序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这一刻,万千思绪涌上心头,悔恨的情绪挥之不去。
想着往日的种种,一滴泪顺着宋序的脸颊滴落。
13.
没想到宋序还会来。
正当我以为上次的教训还没够,想叫人再打他出去时。
宋序嗫嚅着开了口。
「阿弥,从前是我错了,我来接你回家」
「我回去就休了洛云初,我们好好过日子,我承诺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还作数的。」
说着便想来牵我的手。
我一头雾水。
「宋序,你被烧坏脑子了?」
宋旭见我一脸疑惑,开口道。
「阿弥,我后悔了,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,我从前被鬼迷了心窍,被洛云初那个贱人蒙蔽了双眼,现在我幡然醒悟了」
「你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好好补偿你」。
「不是,你没病吧?你后悔了我就得跟你走?我是狗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。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?」
「我有钱有颜,为什么非得要你这个二手货?你现在就是个破鞋,我可不穿」。
似是没想到我口中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语,宋序呆愣在原地。
「给我出去,别让我说第二遍」。
我指着大门对宋序说。
两行清泪从宋序眼角流出,从前他还能骗自己是我在吃醋,他上门好好求一求我定会回心转意。
当看到我如此决绝的眼神,他知道,我二人之间再无可能。
宋序失魂落魄的走了。
14.
洛云初怀孕了。
大夫诊断出喜脉时,除了宋母欣喜若狂,其他人都愣住了。
「谢天谢地,我宋家终于要有子嗣了,我要去给你爹上香」。
说完宋母便急匆匆的走了。
宋序本想休了洛云初,没成想她竟有了自己的孩子,在他这个年纪,其他同僚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,得知即将拥有子嗣时,即是再不喜这个奔着钱来的女人,心里也是欣喜的。
「既然如此,你便好好养着,你要的东西我会尽量满足你,但是太贵重的就别想了,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,怀着孩子,平日就别出去乱跑了」
宋序想着既然有了他的孩子,就好好跟洛云初过日子,只要不过分,也愿意一直养着她,毕竟是自己孩子的娘。
交代完一切后便去了书房,这几日,二人都是分房睡的。
洛云初却不淡定了,本来这事还没解决,不知今后如何过,这又来了一个拖油瓶,但让她过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,是万万不能的。
跟之前的山珍海味,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相比,现在的日子,无疑掉进了贫民窟。
趁着天黑,洛云初拿着所有金银首饰偷偷溜出了门,她要去投奔远在云城的三姨,三姨嫁了个云城的富商。
她知道就算回了家,家里也容不下她,她要走得远远的,让三姨帮着相看,再找个有钱的嫁了。
15.
一早起来的宋家乱作一团。
「夫人不见了,老爷,夫人不见了,到处都找了,没有夫人的踪迹」。
到处都没有洛云初的痕迹,宋序去了洛家,洛家本就不看重女儿,得知不见后不仅没有一丝焦急,反而想狠狠敲宋序一笔。
洛老爷叫来家丁,钳制住宋序。
「枉我女儿嫁进你宋家,你就是这么对她的?她还怀着孩子就被你宋家弄不见了,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」。
洛夫人夫唱妇随,抹着眼泪。
「哎呦,我的女儿啊,你怎么就不见了啊,当初让你不嫁你非不听娘劝啊,我可怜的女儿」。
「岳父,你究竟想如何?」
不得不说,能考上状元的人都不是傻子,看洛家人这一做派便知他们要做什么!
洛老爷眼底闪着精光,连忙上前搀扶宋序。
「哎呦,我的女婿诶,你可别跟爹置气,我这不也是担心初儿吗!这么大姑娘我从小养大怎么也得这个数」。
「什么?五百两」
虽然有点出乎宋序意料,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。
「不不不,是五千两,你拿出五千两,这个女儿我就当没有过,是生是死随你处置」。
「什么,五千两?我告诉你,最多一千两,再多没有,有本事你就把我扣下,你敢关押朝廷命官,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」
宋序说得决绝。
宋序知道自己的处境,没钱肯定是走不出洛家的,不想再节外生枝,破财消灾罢了。
宋序签下欠条。
洛云初却没有再出现过,最伤心无疑是宋母。
16.
没有我豪掷千金为他上下打点,丞相承诺的升官也没有了下文。
接二连三的打击,宋序不仅懈怠公务,还染上酗酒的恶习。
上朝时,因酗酒太过,当众顶撞圣上,圣上龙颜大怒,当即下旨革除功名。
宋序被禁卫军拖着扔出宫门,半天时间,宋序成为一介白身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,甚至有小孩还编了民谣。
因着不再是状元,次日便被赶出状元府。
宋序母子无处可去,宋母还想来找我却被宋序拒绝,二人只得回到祖籍宋家村,那个没考上状元时住的房子。
宋序一蹶不振,整日以酒为生,偶尔清醒时抱着宋母哭泣说要振作,要重新开始,第二天却又酗酒,日复一日。
宋母一介妇人,为了生计只能做回老本行。
为人缝补衣物补贴家用,赚的钱却耐不住宋序偷着买酒去,天天以泪洗面,不过几年便瞎了眼睛。
她常常悔恨,为何有了钱却失了初心,明明那个好心的姑娘刚帮助他们时,她明明是心怀感激,想着一辈子对她好的。
当我在街上在偶遇洛云初时,她已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。
原来洛云初在去往云城的路上,遇到了山匪,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被抢了所有钱财不说,还被凌辱,被关在山寨里,谁都可以消遣一番。
因着后来被打伤了脑子,才被扔了出来自生自灭。
看她可怜,扔给她几个铜板。
我?有钱有颜,还有一大群美男,日子别提多快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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