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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灿身体不好,五年前慕羽瑶离开时,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灵魂。
他意志消沉,每天抽烟喝酒,将自己沉醉在缭绕的烟雾和酒气中,仿佛一只鬼。
是我强行拖着他出门散心,把他乱如狗窝的家收拾的干干净净,一次次夺下他的酒瓶。
顾灿讥讽地望着我:黎念,你到底有没有自尊的?我说了不喜欢你,你还贴上来?
你做这些有什么用,真以为我缺保姆?
身价千亿的顾灿又怎么会缺保姆呢?
他只是缺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而已。
更准确来说,慕羽瑶走了,他心里空的厉害,急需一个承载他痛苦和感情的容器而已。
因此,我跪在他的面前,爱惜地抚摸着他满是胡茬苍白的脸:阿灿,不管你怎么对我都行,你把我当成她吧,只要能让你好受点,我甘愿做她的替身和影子。
等她回来了......我自己会走的。
我在原地站了会儿,挪动脚步走过去,熟练地帮他脱掉外套,扶他去卧室休息,给他擦脸煮解酒汤,最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揉.捏着太阳穴。
顾灿有失眠和头痛的毛病,以前每次睡不着,他都会过来找我,把头枕在我的腿上,让我给他按摩,然后他才能毫无防备轻松地陷入梦乡。
等我做完这些出来后,竟发现慕羽瑶还在。
她盯着客厅里摆放的一尊木雕。
顾灿从小就喜欢雕刻这些,这尊木雕是他亲手做的,也是他唯一送过我的东西。
见我出来了,慕羽瑶收回视线。
她的神情间总带着冷笑,仿佛居高临下的人对匍匐在自己脚下可怜虫的鄙夷和不屑。
良久的沉寂后,她终于开口:你知道无缝衔接、趁虚而入的女人是什么吗?
当年慕羽瑶当众拒绝顾灿的求婚,让他丢了好大的脸,只因为慕羽瑶拿到国外的留学机会,而顾灿没有跟她商议就搞了个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。
别打扰我的学业。
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对上顾灿怔怔然抬起头,变得微红受伤的眼眶,她又说:当众求婚,无异于道德绑架,你知道我不会同意,又何必自取其辱,只会给我添麻烦。
因为那件事,他们两个闹得很难看。
顾灿求着她,哄着她,一天一束玫瑰花,恨不能把心挖出来向她赔罪,她都没有理会,头也不回地单方面跟顾灿断绝关系和往来,再也没了消息。
这些年,我在国外,一直是阿灿给我出学费和生活费,每年情人节、恋爱纪念日哪怕是再不起眼的节日,他都会给我提前精心准备好礼物。
现在明白你的身份了吗?
她冰冷的目光对着我,薄唇轻启。
一个不要脸的小三,或者......
一个免费倒贴,嫖客还不要的鸡?
慕羽瑶一直这样,清冷凌厉,如一把锐利的剑。
总是不管不顾地刺伤身边所有人,也不会生出半点在乎。
我第一次见到慕羽瑶,是在她母亲的葬礼上,那时候,顾灿请了全世界的专家给她的母亲治病,眼见着病情有了好转,可他们俩却又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了。
为了显示自己的骨气,她死撑着就是不肯接受顾灿的半点帮助。
她的母亲也因此病情恶化死在了医院里。
五年不见,她变化了很多。
从前那个总是凄艳苍白的小姑娘,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,眉宇间多了几分盘算和成熟。
我默然笑了:似乎,是我先来的。
所有人都知道,顾灿是遇到慕羽瑶这个真爱后,才提出跟我好聚好散的。
慕羽瑶神情一凝,又嘴硬着说:那又怎样?他喜欢的人是我,你不知道?
我又对着她露出笑容:慕小姐,你知道你刚才那番话,是什么人最经常说的吗?
对上慕羽瑶难看的表情,我学着她之前的语气:自恃真爱,想逼宫上位的三儿?
接下来的话,我没说,因为我觉得同为女孩子,不该用那种羞辱的方式伤害彼此。
慕羽瑶瞪着眼睛,又怨毒一笑。
你最好能永远这么嘴硬!
她破天荒地走进卧室陪伴顾灿,我知道她在等着顾灿醒来,然后把刚才的事告状给他听。
所有人都会以为我疯了,顾灿也这么认为,因此他酒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——
你疯了?
我一晚上都没睡,坐在客厅里回想着我们的过去曾经,再疼的伤,也已经要麻木了。
我嘶哑着声音,点了点头,说:或许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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