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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“陆海。”陆河轻斥一声，便压制住了陆海的怒火，并从口袋里拿出五文钱交过去。

“你们是两个生意，你也要交五文钱。”衙役对着陆海嗤了声，又朝许梦筱伸出手掌。

陆海感觉自己的怒意又要上涌了，结果这个平日不肯吃半点亏的丑丫头片子竟然也乖乖交了五文钱。

“算你们识相！”衙役正要走。

“等等，官爷！”许梦筱叫了一声，在对方一脸不耐烦和防备的神色中，从水桶里将那条陆海说塞牙缝都不够的暗河鱼捞出来。

“您辛苦了，这是孝敬给您的。”

鱼儿很是活泼，在她手里蹦跶着，一看就很鲜美，许梦筱从背篓里取出一根稻草，穿进鱼嘴里打了个结，递给衙役。

衙役皱巴巴的脸瞬间就舒坦开了，别提有多和颜悦色。

“还是你个小姑娘会做人，不像有的人，哼，以后你们要是再来，就按两文钱收了！”

许梦筱像是早有所料，笑着道：“谢谢官爷。”

“溜须拍马！”在人走后，陆海立马嗤了一声。

“你厉害，你最好跟他打一架，然后被抓去打一顿板子，我们也不用卖东西了。”

“我要是打架，保准把他打服气！也不用交上那么多钱，还亏了一条鱼。”

“然后呢？打赢了，被抓去打一顿板子，哦，可能还要多打些板子。”

陆海瞬间一噎。

陆河眼里隐约有笑意一闪而过，按住陆海还有些不服气的肩头，“和气生财。”

明明可以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，陆海偏要搞复杂，一个小丫头都懂的道理，偏偏他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
“我不要跟你待一块，免得被影响了财运。”许梦筱像是很嫌弃的样子，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，反正她也交了摊位费，可以另选一处了。

“你！”陆海气得原地跳脚。

陆河眸光微晃，看着许梦筱好似无意一样，挑了个离他们极远的摊位。

许梦筱来这镇上，自然不光是卖东西的，因为原主从未出过远门，眼界有限，她对这个朝代和风土人情一点也不了解，这让她不太有安全感。

另一方面，想要赚钱和发家致富，总得多了解一下市场行情。

最重要的还是不想离陆河太近，在他眼皮子底下办事，虽然她这会儿也暴露了不少真性情。

但许梦筱的秘密，可不是一件两件，她甚至怀疑，陆河是不是早已经看穿了她。

所以许梦筱刚刚明明可以不用送鱼却还是送了，为的就是跟陆海吵架趁机离开。

许梦筱还特地挑了个菜卖得好的大娘旁边，毕竟人来人往，如果更多的人在这里驻足，也能注意到她的鱼和菇子。

大娘为人热络，酷爱八卦，不一会儿就跟许梦筱聊得热火朝天，被打听了不少事情过去。

这时，一个穿着锦缎长袍，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中年男人在大娘跟前停下，买起了菜。

好几斤豆角加上茄子，并些现挖的野菜，满满一大篮子，最后竟然只卖了十多文钱。

许梦筱看得暗暗咂舌。

正如她所料，男人又被她水桶里的动静吸引，转而看向她，“这黑鱼怎么卖的？”

许梦筱也不废话，“这是野生黑鱼，十五文一斤，您要是买得多，算您十四文一斤，还附赠您刮鱼服务。”

本来听到十五文就有些想走的男人来了兴趣，“刮鱼服务？”

他当然见过刮鱼的，如果在鱼市里，帮忙刮鱼的比比皆是，不过近两年鱼肉稀缺，卖鱼的也少了，价钱更是高了不少，差不多在十二三文一斤，这个要十五文，他是想去别处转转的。

却对这个“服务”好奇了起来。

“是这样的。”许梦筱抬头朝陆河他们看去，正好瞧见陆海瞪着双眼睛看向这边，似乎挺不服气她这么快就有生意了一样。

许梦筱笑得一脸灿烂，朝他挥了挥手。

陆海一喜，“大哥，她好像遇到麻烦了！”

陆河看了过去，“过去吧，她有事找你。”

“哼哼，我就知道离不开我。”陆海本来还想装没看见，但他实在太好奇许梦筱找他做什么了。

“给你，把鱼鳞刮一下，刮漂亮点。”许梦筱拿出了那把发挥了不少用处的菜刀。

“啥，刮鱼麟？让我？”陆海眉头一皱。

“怎么，你不会吗？那算了吧，还是我来吧。”许梦筱一脸嫌弃，作势就要把刀给夺回来。

“谁说我不会了，我刮鱼可厉害了！”陆海被成功激将，当场就抓了条鱼刮起来。

中年男人本还想说自己不买鱼，生怕刮了鱼鳞就要买了，可当他看到陆海一手持刀，一手捏着活蹦乱跳的大黑鱼，不用按在砧板上，就这样悬空抓着活鱼，手上如飞花碎玉。

阳光下，鱼鳞折射出绚丽的七彩光芒，在陆海手中飞舞着。

渐渐地，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。

看到那仿佛杂技一样的刮鱼鳞表演，纷纷吆喝了起来，“好！”

“精彩！”

“小兄弟厉害啊，这刮鱼手艺。”

陆海虚荣心瞬间膨胀了起来，还想再刮两条，被许梦筱拦住，看向中年男人。

“这个服务您满意吗，您要买鱼吗？”

中年男人没想到自己出来就是买个菜，还顺带看了场精彩的表演，心里甚至有些意犹未尽。

“那，那买三条吧，另外两条也一起刮了。”

反正他也是要买鱼的，三条鱼最后可能会比别处贵个十几文钱，但看到围在自己身后的人，一个个都巴巴等着看刮鱼，他有些说不出不买的话了。

于是陆海又成功当了回工具人。

刮鱼鳞看似简单，但像陆海这样做得精湛纯熟却很难，就像庖丁解牛，到了一定程度，就具有了很强的专业性和观赏性。

陆海浑然不觉自己成了被围观的“猴子”，见人越多，反而越发嘚瑟，变着花样给刮起了鱼鳞。

“好！”有人鼓起了掌。

许梦筱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，收钱也快收到手软。

这边刚收完中年男人的一百多文，人群里又来了几人要买鱼，一个接着一个，络绎不绝。

“我要一条！”

“我也买一条，好久没吃鱼了，这黑鱼看起来很不错。”

“小姑娘，快给我称一下。”

不一会儿的功夫，许梦筱就将十五条鱼给卖了个精光，加上从胖大婶那里赚来的八十文。

竟一口气得了快八百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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