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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初定,妖魔横行,民不聊生。 唐朝天宝年间,特设镇妖司,斩妖除魔。 一纸密诏的出现,改变了镇妖司除妖小队长他的命运……一生曲折离奇的经历,成就一位传奇。 ...
陨星天降,携着摇山振岳的威势,整座邙山都不禁战栗,在这股沛然莫御的伟力之下瑟瑟发抖。
寂静的山林发出阵阵悲嚎,似是地龙翻身,山体震颤,引得无数生灵四散而逃,兽吼鹰啼,万虫嘶声,像是在灾厄里宣发的悼文,充斥死意。
宛如虎口的深坑,沙尘四起空气染恙,四处游荡的尘埃如幕布般阻隔了凄凉的红芒月色。
沈练熟视无睹,未见迟疑的淡然离去。
然而他不曾知晓,在那遮天蔽日的浓烟之中,两团混沌的黑气竟从巨坑中冲天而起,闯入云霄,像是受到了某种未知呼唤,朝着长安的方向遁去,最后消失在了逐渐放亮的紫色夜空。
晨雾淡淡,宛若氤氲的炊烟弥漫,在地面挂了一张薄薄的纱,风一扫便很快的散了。
树欲静而风不止,泛黄的树叶因秋日晨风的作祟扑簌簌落下,沈练大步踩过,身上黑袍被吹得猎猎作响。
沈练抬眸瞧了眼灰朦朦的天色,此时拂晓已至,他身上还染着刚从林间穿过携出的浊露,
眼底因杀戮而起的亢奋逐渐退去,像是从极致高潮中脱身进入了贤者时间,凌厉的眉眼都变得柔软和煦。
气势骤变,又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风流潇洒,他缓缓吐出一口哈气,断眉颦蹙,不过两只小鬼王罢了,若不是当时兴起何至于浪费了大半时间,以至于他整夜未眠,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未找到。
沈练紧了紧五指,浮着暗金色纹路的玄铁手套顿时发出铿锵的金属噪声,双指粗的黑色长链紧紧 缠在小臂上,牢牢锁住了濒临外泄的力量。
“天亮了。”沈练低喃出声,身形一动,踏上了去往洛阳的堂皇大路。
邙山位于洛阳以北,也称北邙山,两者之间不过百里远,对沈练来说倒算是一个歇息的好去处。
天刚破晓,淡青色的天边挂上一抹鱼肚白,泛着淡红的月逐渐从云中隐去,只留下一层暗沉的光影。
城外,沈练站在高大的朱红色城门前,抬头便能看到巍巍城楼上巨大的深色石字,洛阳。
晨光熹微,橙黄色霞光由天而降,披在了古老斑驳的城墙上,为这座仿佛陷入沉睡的城池更添了几分安静祥和。
沈练看向古朴的灰色城墙,这座城存在了数百年,经历无数雨雪风霜,便是坚不可摧的岩墙也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,淡淡青苔攀附其上,饱经岁月的打磨。
此时已经来到了开城的时间,可这扇历经了风风雨雨的朱红大门却迟迟未动。
不仅如此,就连每日应在城楼上巡夜的将士也未见一个身影,万籁俱寂,宛若一座空城。
沈练眸色渐暗,思忖一声,果然如此。
自鬼怪现世,以往平静祥和的夜便成了鬼怪的狩猎场,人人自危。
这些鬼怪以游荡在天地间的负面情绪为食,却又对新鲜的活人血肉情有独钟。
每当红月升起,便是活人禁行之时,家家紧闭门户,所有城池守官也都惶惶不安,施行着常态的封闭策略。
好在大部分的鬼怪只能夜晚出行,尚且不能闯入城池,可城外的百姓却无可避免的遭了殃。
或许,正是因为如此,才有了如沈练一般的人物出世,斩鬼、除魔……
沈练心中了然,但不过仅仅是封闭的城门罢了,阻拦不住他半分。
念及此,沈练朝灰色岩墙抬起手,玄铁手套上的暗金条纹忽闪亮光,缠着的锁链凭空浮起,发出一阵清冽的金戈铁鸣。
下一刻,只见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像是纸糊的一般,忽然间从墙面敞开一条一人高的口子,口子越拉越大,平直的轮廓像是经过了一番刀刻斧凿,最后变成一座两人宽的洞口,可以由外一眼看见城墙内的狭隘风景。
“啧,不愧是我。”沈练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勾了下唇角,随即抬步走进。
待沈练迈入城池中后,身后的洞口又像是被缝合了起来,重新化为完整的壁面,与先前一般无二。
沈练打了个哈欠,神色恹恹的向城内瞧去,大概还是清晨的缘故,宽阔平直的主街上极少能看到出行的人影,偶尔有几个出摊的小贩,也是神色颓然。
便是繁华的大城此时看上去也是一片荒凉,冷冽的秋风扫过,只有落在地上的枯叶给予两三声“沙沙”的回应。“咕……”沈练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,断眉蹙起,桃花眼一直望到主街尽头,好在临街的一家客栈还开着,这才舒展了眉毛:“还好还好,总算是有的吃了。”
这世间任何一切都是等价代换的,就沈练所知,每当他使用这股力量时,身体都会产生极强的饥饿感,好在多吃些东西填饱肚子便可,无伤大雅但也让他心生警惕。
有些东西,是馈赠,是责任,亦是灾难……
肚子里惊天动地的擂鼓声催促着沈练加快前进,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,若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,恨不得直接飞过去。
沈练目不转睛的快步走着,对食物的渴望如决堤般淌出,天大地大都没有填饱肚子事大,但他仍持着对于风度的执著。
可以跑,但没必要,因为风很大,发型会乱。
沈练毫无察觉从身侧冲出的瘦小人影,那瘦小人影背着一个大竹筐,许是低着头也并未看到沈练的经过,两人毫无意外的撞了上去。
“嘶……是哪个不长眼的?”沈练一个不经意猛地后退两步,揉了揉被顶的生疼的胸口,龇牙咧嘴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听着略显愧疚的清澈女声,沈练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娇小身影,看着应是少女身形,小小的一个人却背着与她身子一半高的竹筐,身上穿着粗布衣裳,想来也是为生活所逼得苦命人。
“罢了罢了,我无妨。”沈练语气缓和许多,难得生出一抹同情来:“记得下次走路小心点,你走吧。”
娇小的少女仍垂着头,看不清她的五官,声音轻灵:“是,多谢大人。”
话罢,少女低着头背着竹筐快速从沈练身边走过。
沈练揉了揉仍有些作痛的胸口,无端的发出一声低笑,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同情心作祟的一日。
区区一个小插曲完全没被沈练放在心上,继续向客栈走去。
洛阳城的主街比长安还要短些,便是没有马匹骑乘,没一会儿的功夫也来到了客栈门前。
“洪福?”沈练看了眼客栈的牌匾兴味挑起断眉,桃花眼流露出一丝诧然:“天下三百六十州,三百余州都有一家名为洪福的客栈。”
沈练抬腿径直走了进去,时辰还早,店内只有一个小二忙碌着,除他之外没有旁的食客。
听到门口动静,店小二赶忙放下手里的伙计,抹了抹手,扬着标准的笑哈腰上前,还不等他开口,沈练便迫不及待的摆手:“快,有什么好酒好菜的,都给爷赶紧上,贵的好的,爷都要”
说这话时沈练就差拍着胸口,在脸上写出不差钱三个字,毕竟是朝廷特招的猎鬼人,赏金向来丰厚,银钱自然是不缺的。
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竟也能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。
店小二见沈练气质不凡,一身黑袍质地均是上等,哪里想得到这人兜比脸还干净,只是诧异的多瞄了一眼他胳膊上的锁链,忙声应道:“哎,好嘞,客官您稍等。”
店小二乐呵呵的朝后厨去了,大概是早上清净,烧菜的效率极高,不过盏茶功夫便将菜端上了桌。
“熘鱼肚儿、醋熘肉片儿、熘白蘑、烩三鲜……”店小二出溜报出一水儿的菜名,口齿伶俐的,沈练都担心他缠了舌头。
最后一道卤子鹅端上,桌上已是没了空余的地方。
沈练看着便不禁食指大动,口舌生津。
“客官,您请慢用。”店小二弓了弓身子,眼睛又刚好瞄到沈练的玄铁手套,眸中闪过疑惑。
沈练自从戴上这副手套便没少受到旁人的另眼相视,或诧异或不安,更甚是报之敌意。
许久前的沈练还会妄自菲薄,后来却想到了母亲的话,人啊还是取悦自己为先,只有强大丰沛的内心才不会为旁人的所言所语而动摇,纵是万夫所指,吾仍一笑置之。
“哈哈哈,香。”沈练大赞一声,根本不在乎旁人所想,垂头叼住白瓷杯沿,仰头饮尽。
便是酒被扬出浸湿了领口,沈练仍只有一个爽字。
“好酒。”沈练娴熟的将杯甩到桌上,砸吧了下嘴,意犹未尽。
店小二吞咽了口唾沫,眼睛不再敢看那双铁手,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喝酒的,真是活久见。
“客,客官,我给您满上。”店小二干笑,这般说着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两条腿筛子似的打颤。
沈练头都不抬,“免了,去忙活你的吧,我这不用伺候。”
“哎,好。”店小二如蒙大赦,话音落下,嗖的一下没了人影。
沈练不含情绪的轻笑一声,手仍垂在身下,看着眼前的菜肴,下一刻他竟是直接扎进了盘子里。
像是个茹毛饮血的野兽,只三两下的功夫,一大盘酱牛肉就通通下了肚子,风卷残云似地一扫而空。
“爽快!”
沈练正吃的酣畅淋漓,整个身心都落入了美食当中,耳边忽然听到了略显熟悉的声音。
“嘿,小哥哥,你要买一个小泥人吗?”听着奶声奶气,是个小女孩的声音,貌似有点耳熟。
“嗯,什么?”
沈练沉迷美食无法自拔,闻言含糊不清的疑惑一声,抬眸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。
听错了?沈练将口中鹅肉囫囵吞枣地咽下,暗自心想。
这时,还不等他重新进入到与美食的奋战里,小奶音再次响起:“小哥哥,泥人买不买?”
“嗯?是谁在说话?”沈练瞳孔睁大几分,舔了下油乎乎的嘴角,不禁问道。
“这里这里,小哥哥我在这儿,我在这儿!”小奶音似乎有些急切,使劲呼唤着试图引起沈练的注意。
“啊?哪儿?哪呢哪呢?”
“啊呀呀!在这儿呢!”
沈练感觉声音就在耳边,他转了个圈,左看右看,最后……低下头看向了桌面。
只见,一个巴掌大小的泥人正挺胸叉腰的瞪着自己,小泥人梳着两只可爱的小辫子,胖乎乎的像是年画上的女娃娃,那双大大的泥灰色眼睛里,分明还能看出她对于自己的愠怒之色。
然后,小泥人又抬起肉乎乎也就是他小拇指长的手臂指向他的鼻子,委屈的瘪嘴像是快哭了出来:“呜,你个坏人,嘤……”
沈练脑袋里百转千回,看着一脸愤慨的泥娃娃,他心里只有四个字:卧槽!活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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